白岩川扫了一眼霍霆亨，贺彦则挑挑眉，同样也扫了一眼霍霆亨，嘴角带着几分嘲讽。霍霆亨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眸光十分沉冷。
    向幽姿突然站了起来，用力地摆着手，表示否认，摇晃着身体道，“不行，不行，他不能做你大哥，他不配，那个渣渣不配。”
    “为什么？”舒誉看向霍霆亨，一脸的好奇。
    “因为……因为他对我不好。”
    舒誉摇摇头，“她给你买车，还对你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他就是……可怜我，对，可怜我！”说完，向幽姿倏地倒在了沙发上。
    听向幽姿这么说，霍霆亨的眉头皱成了川。她刚才说什么？他没听错吧，她叫她渣渣！这女人是疯了吧！
    还有，他霍霆亨会因为可怜一个女人，会送一辆车，他真是闲的！这女人不是疯，是找死。
    “把人带走！”
    白岩川听到渣渣两个字，极力地忍住笑，感受到霍霆亨射来的目光，才恍然这句话是对自己的说的。
    向幽姿和舒誉是真的喝多了，喝了白酒之后不过瘾，还将厨房的几瓶啤酒全喝完了，两人在沙发旁说着胡话，连白岩川走到眼前，都没反应。
    “舒誉，走了。”白岩川唤了一声。
    “嗯。”舒誉答应是答应了，身子丝毫未动，头依旧耷拉在沙发的扶手上。
    白岩川拉起她的胳膊，舒誉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舒誉是警察，力气不小，可白岩川力气更大，知道她会挣脱，紧紧抓住不放。
    想让她自己走根本不现实，依照舒誉现在这个状态，就算他想扶着她走，也不行。白岩川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俯身抄起舒誉的腰肢，打横将她抱起，谁知舒誉本能的身子一扭，差点从白岩川的怀里掉下来。
    白岩川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托，直接将她抗在了肩上。想到刚才，她若是掉下来，头很可能就磕在茶几角上，莫名地有些害怕。
    趴在白岩川肩上的舒誉，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安稳了，不吵不闹。
    走到门口的时候，站在玄关处的贺彦，双臂抱胸地看着白岩川，目光带着探究，沉思片刻后道，“白教授，舒誉跟我的关系，我想，那天在九号仓库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次我可以让你把人带走，下次，你需要给我一个明确的身份。”
    本来想说声谢谢的白岩川怎么都说不出这两个字，明确的身份这个分量太重了。白岩川身子僵了僵，脚步顿了片刻，什么话都没说，扛着舒誉走了。
    贺彦悠哉地靠在门框上，闲适地看着霍霆亨，“霍总也打算把霍太太扛回去吗？”
    “嗯？”霍霆亨转眸射向贺彦，是在反问贺彦有什么不可以。
    贺彦扬了扬手，无所谓道，“没什么不可以。你只要把人带走就好。”
    霍霆亨走到向幽姿的身边，叉着腰，盯着头发凌乱的向幽姿看了足足五秒，这才俯身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拍了拍她的的脸颊，“幽姿，我们回家了。”
    向幽姿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醉醺醺地道，“走开，你干什么？”
    “幽姿，我们回家了。”霍霆亨耐着性子道。
    “家？什么家？”向幽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怎么都看不清，索性将头埋进沙发，“我没有家，我早就没家了。”
    伸出一只手，看也不看地对着霍霆亨指了指道，“贺彦，我早跟你说过，我没家。”
    贺彦扫了一眼霍霆亨隐忍的脸，不适时宜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没家呢，霍宅不是你的家吗？”
    向幽姿用力地挥挥手，道，“不是，那是霍霆亨的家，不是我的家，我只是……暂住，对，暂住。”
    向幽姿说的有气无力，霍霆亨的听的满心怒火，原来她从未把霍宅当做家。想想，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好像从未说家这个字，每次在外面的时候，她只会说回去，从不说回家。
    “霍总跟幽姿已经领了证，暂住这个词不合适吧。”贺彦调侃道，踱着步子来到霍霆亨的身边，看着向幽姿，不轻不重的语气道，“我知道霍总事务繁忙，但是既然娶了幽姿，就多陪陪她，免得她总抓舒誉陪她。你也知道舒誉是个刑警，藏尸案还没破，为了幽姿，又去查交通事故案，非常辛苦，你说是不是？”
    “多谢贺区长提醒。”霍霆亨冷冷地道。
    “我言尽于此，不对的地方还请霍总多担待。”贺彦道。
    霍霆亨扫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打横将向幽姿抱起，看了看怀里的人，“车先放你这儿，过两天来取。”
    霍霆亨抱着向幽姿向门口走去，贺彦跟到了门边，“好说，不过，我说霍总，不如给车买俩翅膀，飞回去。”
    霍霆亨懒得理贺彦的戏谑，抱着向幽姿出了楼道，本来还担心她不安分，不想，还不错。霍霆亨时不时地低头看看，这女人可能是睡着了。
    将向幽姿放到副驾驶的位置，帮她扣上安全带，霍霆亨绕过车头上车，目光顿了顿，扫了一眼沉睡的向幽姿后，才启动车子。
    夜晚的宁静消去了日间的尘嚣。只有少数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担心向幽姿受风，霍霆亨将车窗仅留的一点缝隙也合上了。
    路灯昏黄，明明灭灭地落在挡风玻璃上落到两个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光怪陆离。光线时不时在向幽姿的眼皮上跳动着，显得此时的她又安静又乖巧，像个孩子。
    资料显示，十年前，向幽姿姐妹被向远山和徐佩咏从福利院收养，福利院对向幽姿的的记录非常简单，姓卢，名幽姿。异地人，因为车祸落水，父母死亡。
    他曾让薛绍洪去了解了那则新闻，那辆车因冲撞护栏掉落河里，父母溺水身亡，但是没有找到两个孩子的尸体，之后新闻没有跟踪报道。后竟薛绍洪调查得知，最终两个孩子的尸体确实一直未能找到，但是从小学照片可以看出，那两个孩子不是她们。
    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人抹去了她们姐妹的所有资料。
    十年前，她们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要抹去那些记录？现在想想，很可能是出于一种保护，可保护什么？她们到底是什么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