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电梯的镜子，霍霆亨扫了一眼向幽姿，勾了勾嘴角，要不是他多问一句，只怕这个女人真能坐地铁去向家。
    两人一路无话，不是向幽姿不想说，而是霍霆亨的气场太强，气压太低，气氛太冷，所有的话都被冻在了喉咙里。
    向宅客厅，向幽姿望去，除了向远山和姜婕还有姜媚，向玥婷和沈儒鸿，还有向婉婷也到了，让向幽姿惊讶的是沈儒平也来了，他来干什么？向幽姿忍不住多扫了几眼。
    沈儒平跟向婉婷聊得正热火朝天，余光中已经看到霍霆亨和向幽姿的到来，随即走过来跟霍霆亨握手，一番寒暄之后，众人落座。
    姜婕首先开口道，“我打电话给函姿，她说已经跟朋友约好晚上吃饭，就不过来了。”
    沈儒平的出现，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小函不来也好。至于朋友吃饭，无非就是小珞珈和薛绍泽，“大姐和大姐夫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日子选好了吗？”
    见向幽姿竟关心玥婷的事情，姜婕笑道，“正在挑日子，希望越快越好。”
    向幽姿见向玥婷有些神游，笑道，“婚礼的事宜可以先筹备起来，像婚庆公司可以先选好，对了大姐，你婚纱看了吗？”
    向玥婷有些神游，听到向幽姿叫大姐，才抬起头道，“看了几家，还没定。”
    向幽姿眼底闪过惊讶，婚礼已经提上日程，可向玥婷的状态完全不是一个新娘该有的状态。
    向婉婷笑道，“你们定了日子赶紧告诉我，我好排时间，大姐，伴娘可得有我一个。”
    向玥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沈儒鸿笑道，“当然，你们是姐妹，伴娘少不了你。”
    姜婕看着霍霆亨和向幽姿道，“等到婚礼那天，你们可一定要来。”
    霍霆亨抓过向幽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笑道，“那是当然，大姐和大姐夫的婚礼，我们一定会参加。”
    众人说说笑笑，从客厅来到餐厅吃饭。餐桌上，不谈公事，沈家的两位公子都在，聊得都是些向沈两家以往的趣事，最终都绕不过婚礼的事情。
    用完晚餐后，男人们都进了向远山的书房。向幽姿与向家的人本就没什么话聊，在客厅象征性地做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等了半天，也不见霍霆亨来，拿出手机，想发个消息问问霍霆亨，向远山找他们是为了什么事？自看到沈儒平，她心里就一直不安宁。
    手机刚打开，听到敲门声，向幽姿只好放下手机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向玥婷，让向幽姿有些懵。
    “吃点水果吧。”向玥婷抬了抬手中托盘。
    向幽姿看了一眼水果盘，又看看她，侧身让她进来。
    向玥婷将果盘放到书桌上，空下来的一双手有些局促。向幽姿看着向玥婷的样子，应该是有话要跟她说，随手关上房门，走到书桌边，拉出椅子，让向玥婷坐下，自己则坐到床边。
    “找我有事？”
    向玥婷抿了抿双唇，想说什么，犹豫不决地看了一眼向幽姿，半晌之后才道，“幽姿，你说婚姻是什么？”
    一上来就这么深奥的问题，向幽姿有些反应不过来，向玥婷怎么会问她这个问题。这种问题，向玥婷不是应该跟姜婕讨论吗？她和向玥婷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讨论这样的问题了？
    看着向幽姿的迟疑，向玥婷有些尴尬，笑了笑道，“我找不到人问，整个向家，就你的婚姻还算正常。”
    向远山有前妻徐佩咏，现任姜婕，还有一个可以住在一起的小三姜媚，这样的婚姻确实不能说正常，目前看来，好像就她和霍霆亨的婚姻还算正常。虽然她是被当做礼物送给的霍霆亨，但至少在外人看来，霍霆亨承认了她霍太太的身份，对她又宠爱有加。
    “我哪里知道，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向幽姿淡淡一笑，见向玥婷一脸的失望，有些不忍。
    今天的向玥婷与以往不同，以往的向玥婷非常任性也傲慢，对她是想骂就骂，今天的向玥婷看上去很无助，也很柔弱。
    想一想，其实向玥婷也没那么坏，除了骂她，也没打过她，很多时候都是无视她，无非是因为她是养女，向玥婷骂她，针对她，基本上都是因为沈儒鸿。跟向婉婷比起来，向玥婷算是单纯的了。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理想的婚姻是什么样子，”见向玥婷眼底发出光芒，向幽姿顿了顿道，“在我看来，好的婚姻中爱情和信任是必不可少的条件，爱情和信任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说到这里，向幽姿就想到了霍霆亨，她和霍霆亨的婚姻里，爱情和信任都缺位，既没有爱情，也没有信任。
    向幽姿有些迷茫，向玥婷更是迷茫，呆呆地看着地面。向幽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等向玥婷回神，问道，“你怎么了？”
    向玥婷看了一眼向幽姿，似乎是不敢看她，复又看向地面，“幽姿，你是不是恨我，抢走了沈儒鸿？”
    向幽姿勾起了嘴角笑了笑，无意间看到窗外两个身影，一男一女边走边聊着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女人笑的前俯后仰，身体都贴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也不避让，甚至很享受女人的靠近。
    “这么跟你说吧，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向幽姿看着窗外说道。
    向玥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骤然变冷，眼底充斥着鄙夷和怒火，“贱人。”
    也许她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向幽姿，向幽姿之前就说过，她无意沈儒鸿，沈儒鸿自己也说过，向幽姿的心里没有他。可是这个向婉婷就不一样了，跟她的母亲姜媚一样，让她觉得恶心。明明向婉婷跟她有血缘关系，可如今在她的心里，反倒这个她平时看不上的向幽姿，让人舒心。
    向幽姿转过头，深深地看向向玥婷，“我左右不了任何人，所以，你提防的人不应该是我。”
    向玥婷闻言，回望向幽姿，静默片刻之后，再次看向窗外的两个人，渐渐地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