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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起乩

      沈家老爷子说起来也是传奇人物,年轻离家,一生走南闯北,硬生生靠着两只手,一个穷小子开创了沈家的商业帝国。
    二叔苦笑说:“在老爷子那里找仇人太难了,不是找不到,而是太多了。老爷子光是婚姻就有三次,那些女人不恨他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东南亚,女人求助巫术来诅咒他人,简直不要太平常。这么来盘的话,线索如同大海捞针。”
    辉先生摸着下巴说:“这是个老咒,并不是最近所下。恐怕要追溯到数十年前。”
    二叔道:“老爷子年轻时候做的事,更是无迹可查。”
    “这样吧,只能起一乩。”辉先生说:“我如果还是三太子的乩童,起乩没问题。但现在我请不到他老人家了,你们另请高明吧。这样吧……”他从兜里掏出电话,“我认识一个当地的白巫师,非常厉害,有真才实学。”
    他一边找电话号码一边说:“她是个老太太,能问米请神,还有入地府……”
    “是极乐寺的米婆吗?”沈杰问。
    辉先生愣了:“你们认识?”
    沈悦涵苦笑一下,把当初找米婆问米,米婆说她爸爸只有七天可活的事说了一遍。辉先生反而不找电话了,笑了笑说:“那就不用我联系了。你们带人再去找米婆,她看到自己预言失败,肯定会大吃一惊,然后免费为你们起乩。这个人的脾性我很了解,你们就按我说的做。”
    听辉先生的建议,第二天沈杰恢复了很多,事不宜迟,我们带着二叔来到极乐寺。通报后,有人带我们到里面的接待室。
    时间不长脚步声响,有白衣男子引领两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米婆。果然,她看到二叔的时候,眉头跳了一下,觉得有些意外。
    米婆身边跟着一个怪人,一身白衣白裤,赤着脚,留着板寸的发型。为什么说是个怪人,说他是男人吧,他的皮肤很细腻,五官精致玲珑,抹着厚厚的眼影,涂着红红的大嘴唇子。可你要说她是女人吧,她的骨架又很大,颧骨极高,脸上还带着横丝肉,有着男人才有的架子。
    这么个非男非女的怪人,天生带着阴煞之气,进来后,内室的气氛都诡异起来。
    米婆盘膝坐在桌子后面,怪人坐在她的旁边。沈杰用马来语说了一下我们的来意,旁边有人翻译给米婆听。
    米婆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沈杰听了翻译,跟我们说,米婆要为我们免费起乩。
    这时米婆又说了一堆,沈杰道:“米婆说,一会儿起乩谁也不准说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等整个仪式结束再说。”
    我们面面相觑,二叔点点头:“一切都听她的。”
    接下来米婆要起乩了,我们退到墙角,大气都不敢喘,所有人都看着米婆。米婆指了指旁边那个非男非女的怪人,然后她也退到了墙角。
    怪人站起身来,围着内室转了一圈,两只眼睛扫视着我们每一个人。他的眼睛又诡异又妖异,被他看到后,情不自禁低头,不能再对视。
    怪人缓缓起舞,是东南亚传统舞蹈,两只手挽成极为复杂的手势,整个身体在不大的摆幅中展现阴柔静定。跳了一圈之后,他指着二叔。
    二叔心领神会,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怪人指着当中间的地上,示意躺下。二叔略有些不自然,深吸口气,还是躺在地上。
    怪人说了一句话。周围人没有敢出声的,怪人看了沈杰一眼。
    沈杰赶忙轻声说:“二叔,他让你脱衣服。”
    二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上衣脱掉。那怪人又说了一句话,沈杰艰难地咳嗽了一下:“他,他让你把裤子也脱掉,身上什么都不能穿。”
    二叔当时要发飙,我赶紧道:“二叔,好不容易来的,做完这个仪式吧。毕竟是辉先生推荐来的,不能坑咱们。小不忍则乱大谋。”
    二叔深深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沈悦涵,说道:“悦涵,你出去吧。”
    毕竟爸爸脱了衣服,女儿在现场十分不妥。沈悦涵点点头,轻手轻脚出去,把门带上。女儿不在了,二叔也没什么顾虑,把衣服裤子都给脱了,躺在地上。
    怪人开始作法,念念有词,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黑森森的东西,又细又长,不知是什么物件。在二叔的身上开始反复蹭,每个部位都蹭一下,开始二叔还能忍住,后来脸色极为难看。
    我们在旁边看着也是捏了把汗,不过二叔也是好样的,整个过程忍了下来,也算拿得起放得下。怪人用黑森森的东西蹭完二叔之后,然后握在自己的手里,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什么。
    时间不长,他慢慢蹲下身,接着又趴在地上,身体扭来扭去。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形体会这么柔软,他不借助双手双腿,只是靠身体每一块肌肉,在地上如同蛇一样蜿蜒,时而起时而落。后来又吐舌头,此人果然天赋异禀,舌头极长,估计全伸出来能舔到自己脑门子。
    我和沈杰都看呆了,不敢动一下,气都不敢喘。这,这哪是人,整个一大蛇丸。
    怪人蜿蜒攀爬,速度越来越快,脸色发青,嘴里发出“呵呵呵”的怪声。紧接着来到墙边,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竟然贴着墙面爬了上去。
    没用手没用脚,只是身体贴在上面,能对抗重力,顺着墙面往上面爬。
    别说我了,二叔都瞪大了眼睛,我们全都看傻了。那人一直爬到天花板,居高临下吐着舌头看我们,表情形容不上来,又妖异又怨毒。
    房间里光线晦暗,这个人又如此妖异,拖出来长长的影子,挂在天花板上。我使劲挠了挠头,头皮的刺痛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米婆站起来,指着天花板上的怪人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好像在破口大骂。
    我们看不懂怎么回事,不敢乱说话,藏在墙角,屏住呼吸看着。
    怪人突然从天花板掉了下来,二叔手疾眼快往旁边一躲,他摔在地上,好半天没动。
    桌上有个金色的小碗儿,米婆打开盖子在里面抓了一把米,扔进嘴里嚼,然后对着怪人就是一吐。
    米洒在他身上,怪人好半天终于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