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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再起波折

      天阴沉的像是蕴藏着一场蓄势已久的风暴。
    风也越刮越大,地上的尘土以及细小的砂砾,被这场不受欢迎的急风吹到空气中。
    屋内的火烛四下摇晃。
    一只大手把那烛台拿远了些,闪烁的火苗才停止了战栗的跳动。
    “怎么办?”
    几个男人焦急的身影在屋里走来走去,话语里满是对如今局面的不知所措以及浓浓担忧。
    “还能怎么办!银子都塞了,对方连个面都不让见,这皇宫里的人也都太不讲道理了!”
    申沛满是愤慨的说道。
    姚蝉有什么错啊,她先前也不知那要看的是太子,再说,当初命悬一线的,可是跟她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的邬易啊,一个相熟的人就倒在她面前,你让她不顾眼前命悬一线的他,转身去救一个陌生人,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当他还要抱怨时,另一道声音急急打断她,让他慎言。
    就算这事争论起来,是那些人有些不公,但谁让双方身份差距过于明显。
    隔墙有耳,就算此时眼下都是自己人,但谁敢保证这话不会被传出去。
    祸从口出,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申沛被人呵斥之后,也知道自己话说的太快了。
    但他还是不服气,“那我说的又没错。”
    “宫里那些人,可不管你错没错,知道你关心姚蝉,但说话不小心,到时候你跟姚蝉一同被关起来怎么办,救一个已经很难了,别再找麻烦了。”
    姚青河语气带着憋闷。
    屋内同时传来几道叹息声。
    这些天,他们日子过得实在算不上舒坦,还没尝到新生命降临的喜悦,马上就陷入到险些失去的恐惧中,这事还没弄好呢,姚蝉那又出事了。
    祝月兰不能再受到情绪上的任何波折了。
    这几日她还一直追问姚蝉下落。
    如果姚蝉锒铛入狱,生死不知的消息,被她知道了,情绪波动肯定厉害,到时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真的是得另说。
    又得瞒着她,还得担心着姚蝉那边。
    他们几人好几天没睡过一次囫囵觉了。
    “邬易呢?这事因他而起,这人就没一点歉疚?他好歹是朝廷命官,不管是求情还是面圣,都比咱们要来的简单容易啊。”
    这是姚青山说的。
    说起邬易,倒也给他们提醒了。
    大家视线纷纷落到叶端身上。
    毕竟他们中间,只有叶端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
    邬易啊。
    因为姚蝉缘故,他对他有种同仇敌忾的不满,之所以留下照顾他,也是碍于姚蝉的承诺,不得不这么做,但是这次,他的表现确实让自己看不透。
    第一次晕厥后,他发起高热,这就是姚蝉说过的,手术后可能有的症状之一。
    他连续昏迷了两天。
    等到他用药,使劲浑身解数,终于把人暂时从昏迷中拉回来,这人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赶了回来。
    也没进府,直接入了宫。
    那人破了那么大的俩窟窿,又失了那么多血,他能在药劲过去后,撑着身子去宫里,倒也让他产生了几分改观。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姚青河示意大家暂时停止讨论,他出门去看个究竟。
    只是见到来人后,他表情错愕。
    “是你们……”
    …………
    静谧的室内烛影摇晃。
    宫中举目望去,具是一片缟素。
    紧闭的房门外吱呀一声作响,是贴身的公公,端着一碗治风寒的药进去了。
    这是太医院开的,一天三次,一次都不能落下。
    他埋头端着散发着浓郁苦汤进来的时候,大殿内仍旧一片宁静。
    虽不知先前那俩老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但单从里面传来陛下的怀疑质问以及逐渐趋向于麻木的嗓音。
    里面谈论了些什么,他不得而知,但那两位大人走后,里面就还是一片寂静。
    这公公也难免也有些埋怨两位大人。
    明知道太子刚薨,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放到日后再说,偏要今日来刺激陛下,真的是……
    端着药进来,他小心的放到案子上。
    抬头注视着陛下复杂的面容,公公小声提醒道,“陛下,药来了,您先喝药吧……”
    一席话,终于将他唤醒。
    这个令人揣测不透心思的九五之尊,愣愣看了下苦涩的汤药,随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那人呢?”
    “还在那跪着呢。”
    “这是不逼朕给个结果,就不罢休。”
    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揣测不出他情绪,公公讪笑道,“状元郎年少,也是至情至性,陛下您有这等臣子,也算,也算……”
    宫里的人精不断地说着好听话,但又注意到被视线紧盯着,他顿时卡壳。
    哎呦一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老奴多嘴,老奴多嘴!”
    他可真是猪油蒙了心,在这节骨眼上替他说好话。
    头顶上视线移开,那股压迫人的感觉也瞬间消散,他不敢抬头,不敢开口说话,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同陛下度眼下这寂静的时刻。
    就在这时,外面清晰的传来重物倒地以及小惊呼。
    那公公不敢往外看,只在心里小声嘀咕,这状元郎该不会晕过去了吧。
    他偷偷抬头往上看了下。
    陛下好像也没心思在奏折上,大半天没有动弹。
    “陛下?”
    身为一个见风使舵,哦不,惯会察言观色的好下人,在适当时候得开口装傻来给主子解围的。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殿门外传来徒弟小声的,却也带着慌张的声音。
    “咳”
    他咳嗽了一下,那公公马上会意,小声嚷嚷着手里人不懂分寸,快步出了大殿。
    等再回来时,一五一十把那状元郎的情况说了。
    “估计是受凉了,好端端的发起热来了,而且那伤口不断往外流血,怎么捂都捂不住……”
    他边说,边打量着圣人的脸色。
    见他面上没有多少怒意,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担忧,试探性询问,“是不是先传太医?”
    一个折子砸到头上。
    “快滚!”
    这一忙碌,就从黑夜忙到黎明。
    不过,太医院当值的那些大夫们倒是来了,效用却没多大。
    高热,没能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