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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望向嬷嬷们,瞬间了然。
她感觉这次天下大乱不至于,但皇帝只怕要换人做,鲁王示好图什么还用说吗。
她想了想一点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为难或者厌恶:还算坦荡的鲁王可比又当又立的皇帝强太多了。
想起皇帝,又不免想起她大姐。
二娘瞥了眼被裹成蛋卷的大姐,特地嘱咐嬷嬷们不要松开,先让大姐反省一阵子再说。然后她对着正小心翼翼盯着她看的珠珠伸出了双手。
小公主珠珠年纪不大,却很懂事,她知道姨妈只会罚母后,不会真伤害母后,就晃晃悠悠地奔着姨妈扑了过去。
然后就让她姨妈一把抱在了怀里。
在场的管事亲卫嬷嬷和丫头们都笑了。
听说国公爷战果的他们心如明镜:国公爷不在家的时候,这个家是大少爷和二姑娘说了算,且轮不到吃里扒外的皇后娘娘做主。
傍晚时分,回乡和族老们商议的萧大郎也带着五百青壮归来——萧静州老家就在京郊,距离京郊大营驻地不远。
其实从皇帝令靖王夫妇和离,并迎前靖王妃米氏入宫的时候,大家便猜得到靖王未必能忍下这口气。
此番“乱军”忽然集结且颇有组织,也颇为高效地冲向京城,明眼人谁看不出怎么回事?只是在这些明眼人看来,皇帝和靖王争锋相对,甭管谁胜谁负,他们依旧是权贵,当然,适当防备也不能省了。
因此京城外紧内松,萧大郎仗着老爹的面子,很容易就把经过一定训练的族人们带进了能容纳大几千人的国公府。
安顿好族人们,萧大郎就去内院看望二妹和外甥女珠珠……至于亲大姐,不好意思,他和二妹想得一样,先让痴情不改但被皇帝果断丢下的大姐冷静冷静再说。
见过珠珠,萧大郎和二妹说了会儿话,便回房去给父亲写信。
另一边,靖王等皇帝开溜,便派人把祁琅桓接回王府:如今他都懒得遮掩了。
祁琅桓哄了会儿儿子,把儿子交给奶娘,才觑着心上人的脸色问,“你究竟怎么想的?”
心上人趁乱弄死皇帝,威逼宗室,自己当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以及让她当上太后,跟心上人自己做皇帝,再将两人多年情意公之于众……这两种情况完全不一样。
如果心上人铁了心要改朝换代,不是她灭自己的威风,而是她……只怕还是贵妃!
因为她娘家父兄能耐有限,能有今时今日,纯靠皇帝硬捧。皇帝没了,她娘既然能给心上人的帮助着实有限,或者说不惹麻烦就是好事。
靖王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都走到这一步了,哪里半途而废的道理?”
祁琅桓顿时心生不祥,她嗓子发干,“要……改天换地是吗?”
靖王道:“明眼人都清楚城外的所谓乱军,都是我的兵马。我就要趁着他们以为我想要换个皇帝,同时想扬眉吐气做摄政王机会,一举拿下北方。”
祁琅桓急切道:“禁军虽然烂透了,但京营将士,鲁王手里的大内侍卫,在京藩王们的府卫……都不好对付。”
“京郊大营里的人我买通了不少,至于各王府的府卫,”靖王面露不屑,“太宗皇帝同辈的老人家都快死光了,他们儿孙手里的府卫未必能比禁军强多少。鲁王的确不好对付,但他势单力孤,我收拾完皇帝再对付他就是。”
祁琅桓沉默半天,来了扎心一问,“承恩公怎么办?”
靖王理所当然道:“实在打不过,我和他两分天下。等他死了,再谋夺南方不迟。”
祁琅桓低下头,嗫嚅道,“也是。”
靖王拍了拍祁琅桓的手,“我知道你虽然看不上萧氏,但终究不对付了这么久,你怕承恩公为大女儿出气报复你。”
其实不是。
祁琅桓的确看不上萧氏,但她一直没一巴掌拍死萧氏,因为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反复提醒她:她越能通过皇帝欺压萧氏,萧氏越是痛苦,她就能继续心想事成。
她的直觉总是很灵。她依仗着这份灵验无比的直觉才从一个没落人家小官之女一跃成为帝王的心尖宠。
然而承恩公归来,皇帝十分忌惮,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继续压榨折磨萧氏。
这阵子无论是心上人还是皇帝,才会接二连三失去控制!
祁琅桓想到这里,表情都有些微的狰狞:所以一切的根源都在萧氏身上,我又该怎么让萧氏继续痛苦……
她顺势靠在情郎肩头,提议道,“我想见皇帝一面。”
靖王笑了,“好啊,我来安排。”
琅桓果然识趣,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都不打算仗着他们的情分坐等他的封赏,而是主动出击积攒功劳。
是个聪明人,他没看错人也没爱错人……所以到时候他登基为帝,一个妃位总是给得了的。
却说十万乱军聚集于城门外,皇帝惊慌不已弃城逃往京郊大营驻地……消息传到覃静州这里,已经是三天后。
中军大帐中,一众文官武将听到这个消息都先不同程度地错愕了一下,包括安泰侯在内。
顺便一提,上次针对覃静州的袭杀,安泰侯虽然没有完全洗清嫌疑,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幕后黑手就是他。倒是追查到督军御史祁二被牵涉其中,于是祁二被软禁在他的营帐中,不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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