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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汉轻笑了一声,刘秀面色凝重,“先接旨再说。”
    “萧王经营河北劳苦功高,特诏回京长安,诸将皆有封赏。”
    刘秀没有说话,默默接旨,邓禹犹豫再三还是低声说,“如果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刘秀心里在思量,邓禹又道“ 陛下又派遣苗曾为幽州牧,韦顺为上谷太守,蔡充为渔阳太守图谋河北其心若揭,我们何以自处萧王要三思。”
    大家都忧心忡忡望着他的脸,刘秀叹了口气拍了拍邓禹的肩,“我懂的。”
    郭圣通睡了一会儿起来,她梦里全是谢夫人惨死的样子,她想自己原与她是一样的住在这里旳,当日谢夫人也是诸将的主母,不过数月谢躬一死就沦落至此。
    刘秀回来看到她起来了,“没事吧?”
    “没有,睡了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就好。”刘秀情绪低落,心思沉重,郭圣通问“出什么事了?”
    刘秀坐下按了按太阳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不是福事就是祸事。”
    郭圣通看了看天色是饷午,劝道“不知常,何知凶,福祸本无凭。要不先歇歇,清净一下再想?”
    刘秀笑了,自己倒先有几分汗颜,要她如此来开解分析,“通儿,不但通《诗经》,《老子》读的也不错嘛。”
    “总归就是这个道理,用诗说,用子曰都是一样的。”
    看着郭圣通那张温文毓秀的脸隐隐的透出一种持重之感,与往日的娇矜活泼不同,他想起自己最仓惶无奈的时候丽华的凄楚泪脸,问“通儿你真的不怕吗?”
    “我是萧王的夫人,我怕什么?”
    是啊,今日的刘秀他还要怕什么?
    郭圣通推了他一把,“你歇歇吧,我去母亲那里,等回来了叫醒你。”
    刘玄的旨意到了,其他人都闷闷不乐心事重重,也有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的,耿弇看了冯异一眼,自己径直来了内宫,宫门口果然添了侍卫,只是这侍卫也不敢拦他,池边遇上郭圣通,他行了一礼,“夫人可安好?”
    “还好,”郭圣通疑道“将军难道特地来问候我的吗?”
    耿弇尴尬,“夫人出了这样的事受了惊,末将们问候也是应该的,只是请问萧王在宫里吗?”
    “在宫里午睡呢!”
    “我有些要紧事。”耿弇急切道。
    郭圣通如何不识趣,“将军只管进去找他,我同侍女去母亲那里,一时半会儿不回来。”
    犹是春闺梦里人
    刘秀刚刚脱了外衣在塌上假寐,耿弇进殿找了一圈至床塌前:“殿下!”
    刘秀惊觉,“伯昭?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耿弇失笑,“萧王如今心中千头万绪,如何还能察觉臣进来?”
    刘秀直视耿弇的眼睛,“伯昭有话要说?”
    耿弇义正言辞,“今更始失政,君臣□□,诸将在京畿之内擅作威福,王公贵戚们在京都纵横暴虐。长安故地宗庙都不祭祀,天子之命根本出不了城门,下面的州牧郡守,动不动就被迁徙更换,百姓不知所从,人人自危。虏掠财物,劫掠妇女,但凡玉堂金马的大富显贵,没有能生还的。平民百姓捶胸顿足,反而更加思念王莽。又有铜马、赤眉等起义军,拥众数十百万,更始不能剿灭。更始的失败为期不远。您首举义旗于南阳,破百万之军;今平定河北,据有天府之地。以大义讨伐,发出号令,群起响应,天下只要传檄就可平定。天下是最为重要的,不可让外姓人得到。听说有使者从长安来要殿下罢兵,千万别听。今官吏士卒死亡的多,我愿回幽州去,增发精兵,以成大计。”
    耿弇眉宇间丰姿轩昂,眼神清濯,刘秀扶住他的臂膀,“伯昭当为我谋天下,世家岂只有高祖的韩信配称谋战吗?”
    耿弇听刘秀自比刘邦大大松了一口气,刘秀当即在宫内下诏拜耿弇为大将军,“伯昭可效冠军侯,我不是高祖不做淮阴旧事。”
    耿弇出门来,见大家都堵在宫门口眼巴巴看着他,他下意识理了理衣襟,掸了掸下摆的灰尘,朱祐上来,“耿兄弟,你是不是叫萧王反了?”
    耿弇一皱眉,“什么叫反了?萧王为汉室天下计,上兵伐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对,对,就是这里理。”
    邓禹问,“这是天下之势,谋家国易,谋战略难,眼前困局何解?”
    “我自往幽蓟增发精兵,子华放心。”
    邓禹看着耿弇有些担心,犹豫再三提衣也进了宫门,刘秀见他进来道“伯昭之言乃当务之急,
    我知你沉深有大度,拜前将军,行王事,率兵二万西进关中,自选偏裨以下的人等,可否?
    邓禹跪下领命,“殿下,我还有一言。”
    “仲华只讲。”
    “伯昭谋略见识都是上乘的,只是幽州如今有刘玄任命的幽州牧苗曾从中作梗,以伯昭为人怕是要多费些周折 。”
    邓禹话里的意思刘秀明白,苗曾怕又是一个谢躬,以耿弇的为人作风对付起来未免嫩些,“仲华一向识人,但说无妨。”
    “吴汉其人勇鸷有智谋,诛逆之事没人比的过他,他俩同去天下无能敌者。”
    刘秀点头,细细地思忖开来,前程就是一片铺开的山河是一马平川还是万劫不复,都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他扶起邓禹,“仲华,我们从长安相识这辈子也算生死与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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