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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圣通摇摇头,“不是这事。”
“好哇”蔡羽冷笑,“敢情还有呢,将军您身手不凡,怎么连家人都护不住了?”
“诶……”耿弇刚要开口,转念一想还要同他交代吗?“有热水洗澡换衣服吗?”
“没有”蔡羽不耐烦吼道,“你要洗自己烧去!”
郭圣通神色一下子暗下来,“既如此是我们叨扰公子了。”拉着耿弇就要出门,蔡羽跺脚,一手拦住严正道:“他乡遇故知乃人生大喜,蔡羽一时失言得罪将军夫人了,夫人不要生气是蔡羽不对。”
“没什么生气的,本就是我叨扰了。”
“夫人,就是我不对,”蔡羽嬉皮笑脸跟她卖乖,索性赔罪赔到底,大叫了一声“姐姐。”
郭圣通板脸道“你叫谁姐姐呢?”
蔡羽两颗虎牙一笑就出来了,看着郭圣通倒真是姐姐,蔡羽说“快洗洗换了衣服吧,这一身的血看着心惊肉跳的。”
耿弇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自己找了个木桶去房间冲澡,他外面穿着玄甲所以衣服并没有脏。
外面蔡羽还是给他放了套粗麻衣服,耿弇拿了想去还给他,路过偏房门口蔡羽捧着衣服给门口送去,耿弇一看都是粗麻的袍子,“这中衣,里衣,外衣,怎么分啊?”
“随便穿穿呗,总比血污的衣服好,我难得两件干净衣服。”
“粗麻怎么贴身穿啊?”耿弇为难。
蔡羽又笑了,“果真是夫妻啊,将军还是知道疼人的。”
耿弇脸不觉红了,他身上脱一件中间的绢衬衣下来放在了外间案上,“走吧!”把自己手上的衣服还给了蔡羽,“谢谢,我盔甲脏了,衣服不用换。”
蔡羽接过来,似笑非笑打量着耿弇,“将军,不穿戎装更是秀群。”
耿弇不好接他这话,面色很不自然,蔡羽解释“将军不要误会,夫人一家与我曾有旧恩,所以相识。”
耿弇抿紧嘴索性不说了,外间大堂里空剩了几张案席,这户人家肯定是因为战乱搬走了,人去楼空珠网空结,耿弇找个干净地方坐了,抬头望月。
郭圣通换了粗麻的大袍子,随便挽了头发像个清秀小子,面色还是惨白的,只有耿弇知道她所受的惊吓,蔡羽手下端了两碗麦粥过来,耿弇接过来,先给了郭圣通,郭圣通低头看着稠稠的一碗粥,慢慢品了一口,醇香的味道她第一次觉得麦粥那么好喝,蔡羽看她吃的香,自己笑的甜,“这还是你给我的粮呢?你可要全吃了,粮食可珍贵啊!”
郭圣通懒得理他,转身用袖子挡住脸。
夜间蔡羽叫耿弇去睡,耿弇微笑着摇摇头,就在月下坐着吹响了羌笛,悠悠一曲蒹葭,羌笛音色亮,他却故意压地低低的飘飘引人入梦,月色如水撒在郭圣通梦里,血肉横飞的场景被笛声赶的很远很远。
一夜无梦,睁开眼睛她只觉得迷糊,想起刘秀才醒过来,急急穿了衣服,开门天光大亮春色明媚,耿弇和蔡羽坐在那里谈天,看到她出来,蔡羽问“你睡的好吗?”
她点头,问一边的耿弇,“我们是去找萧王?”
耿弇看她一头青丝散在脑后,早间起来唇也干干的,“夫人先梳洗,用些饭食,我们就去。”
郭圣通脸一红,只怪自己莽撞了,忙退回屋里。
蔡羽问“你们是萧王什么人啊?”
“部将”耿弇据实以答,蔡羽也没有再问下去,亲自去端了一碗麦粥来,郭圣通梳洗好过来喝的很急好几次烫的吹气,蔡羽看着耐不住“你慢点喝,这么急着走吗?”
郭圣通没搭理他,放了碗对耿弇说“我们快走吧!”
耿弇牵了马,先看了郭圣通上马,对蔡羽行礼告别,蔡羽潇洒地挥挥手,目送他们远去,郭圣通回首对他喊道,“哪天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偏偏逆着阳光,蔡羽看不清她的脸,还是笑着答应了,“知道了,我家在江夏。”
蔡羽看不到人影了,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影子,默默坐在门口,身后侍从问“公子,这妇人就是您结识的那位?”
“什么妇人!人家是女人。”
侍从自讨个没趣,“嫁了人的女人,可不就是妇人嘛。”
蔡羽想了想,幸亏嫁了个好人。
柳絮飘的满天都是,郭圣通头上身上都沾了不少,一路赶集的人磨肩擦踵的,什么竹篮木桶都挑着担着,好几次擦到郭圣通身上,耿弇在后面叫住她下了马步行。
“咦?”耿弇伸手捻了捻她臂上一块渍,黏糊糊的一块不知道是什么,郭圣通自己看了看,忍不住舔了一口,笑了“是糖?是糖渍!咱去买一点吧?”
耿弇看她这么高兴,下意识就说了,“好。”话刚出口望了郭圣通眼巴巴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什么,尴尬地挠了挠头,看着街市笑了。
郭圣通莫名地问,“怎么了?”
耿弇两袖空空晃了晃,郭圣通明白过来低头笑了,“我们怎么每次都那么穷啊?”
他二人从小到大只知道东33西不知道价钱,千金一掷一句话的事,偏偏每次碰到一起都身无分文的境遇,郭圣通伸手道“将军,那管笛子呢?”
耿弇从袖里拿出不明所以的递给她,“不是想拿这笛子换糖吧?”
“可以吗?”
耿弇也不知道怎么说,“在他们看来这笛子跟树叶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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