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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昏暗到令人窒息的环境里,那道颀长的红色身影,宛若从淤泥里绽放的血莲,突兀又艳丽。
    钟离灏缓步走到湖边,湖水像是浓稠的墨汁,漆黑一片。
    他垂下眼,面无表情,“母亲既然还在沉睡,儿臣也不打扰了。”
    就像过去的两百年一样,他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未曾想这一回,他刚走两步,身后的湖水就剧烈波动起来,岸上的那些毒虫、毒蛇以及妖精妖兽也纷纷窜动,凄惨尖叫起来。
    钟离灏脚步顿住。
    三息后,他转过身,望着从冰凉湖水里走出来的黑袍女人,下颌微绷,恭敬拜道,“恭迎母亲。”
    “不必多礼。”
    女人的声音娇媚入骨,却又透着丝丝凉意,宛若一条冰凉黏腻的蛇缠绕上脖颈,叫人无端生出几分毛骨悚然的战栗。
    “母亲总算愿意苏醒,儿臣还当您会再睡个几百年。”
    那一头墨发及地,有着一双金色妖瞳的妖媚女人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轻嘲,微微一笑,“听闻你聘了个新娘,作为母亲,我自是要瞧瞧的,你说呢?”
    第25章 呵,知道心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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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提起陆云烟,钟离灏细长的眼尾微不可察地往上挑。
    妖王幽箬将这细小的波动收入眼底,如血的红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原以为你会将她带过来。”
    钟离灏静立在原地,“她尚在人间。”
    幽箬慢悠悠哦了声,一步步朝着他走去,“怎么不带回冥界?凡人的身体那么脆弱,可受不住与你亲密。”
    这话太过直白,纵然钟离灏知道母亲天性如此,也不禁语塞。
    因着妖王幽箬这不加掩饰、不愿收敛的性子,她没少跟老冥王起争执。
    老冥王觉着她好歹也是上神之妻,该收起妖界的浮浪与邪性,保持端庄持重的神性。
    幽箬则觉得,你个糟老头当初跟老娘好的时候,不就喜欢这份妖娆撩拨?现在成婚生子了,却开始嫌她浮浪不羁,叫她改性格了?你既然喜欢端庄的,去娶个圣洁神女,找什么妖女,真是有脑疾。
    且说钟离灏这边稍定心神,看向散发着阴冷妖气的幽箬,淡声答道,“她如今在玄天派修仙。”
    “修仙?”
    像是听到什么极有趣的事,幽箬眯起那双漂亮的金色妖瞳,“这小姑娘倒是有趣。你怎不告诉她,与你双修,可比上那劳什子玄天派有用多了。”
    钟离灏冷白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以拳抵唇,“母亲慎言。”
    幽箬啧了声,“无趣。”
    跟他那个死鬼父神一样无趣。
    “那你打算何时带她来见我?”她稍稍抬手,身上的黑袍瞬间变得干净整洁,一头长发也自动挽成发髻。
    钟离灏略作思忖,说,“她胆小。”
    幽箬似笑非笑瞟他一眼,“呵,知道心疼人了?”
    钟离灏本要反驳,话到嘴边,到底没出声,只眉头微皱。
    幽箬理了理绣金线花纹的袖口,眼底金色光芒流转,语速放的很慢,“一个凡人女子,能得你几分欢喜,可见的确有些不凡之处。”
    她真是越发好奇了。
    钟离灏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薄唇轻抿了抿,轻声道,“时机成熟,儿臣自会带她来拜见母亲。”
    妖王淡淡嗯了一声。
    之后便像是没这回事般,再不提起这个,只继续朝前踱步,“来吧,跟我说说你那死鬼父神的近况。”
    黑色长袍逶迤垂地,所到之处开出一朵朵美丽却又巨毒的暗紫色小花。
    钟离灏盯着那花看了两息,而后跟上前去。
    ***
    玄天派,无归峰,云卷云舒,灵气缭绕。
    从应无穷那里得到新功法《瑶琅宝卷》后,陆云烟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开始练习。
    大师兄霖雨依旧在药庐里炼丹,珠玑大师姐说,如果三天后他还没出来,再去踢他的房门,看他是不是乱嗑药把自己磕死了。
    至此,陆云烟也领悟到他们师门“相亲相爱”的良好品德。
    转眼到了跟桑旭光他们约定下山的日子,早课结束,陆云烟回无归峰换了套便装,就到玄天派的大门与桑旭光他们集合。
    松山小师弟虽没入门,却也不失落,见陆云烟安慰她,他信誓旦旦地握紧拳头,“陆姐姐,等下次入门试炼,我一定会通过,到时候和你当同门。”
    陆云烟见他有这志气,也不吝鼓励,“好,我和你师兄师姐在玄天派等着你。”
    四人说说笑笑,沿着当初来的路线折返。
    作为体验过御剑飞行以及传送符瞬移的人,这次再通过那铁索桥,陆云烟是眼不花腿不软,轻轻松松就走过去。
    行至灵犀镇,陆云烟与桑旭光三人暂且分开。
    她按照钟离灏给的地址,寻到春桃当下的住处。
    青衣巷里的一间小小偏房,是隔壁那户姓赵的人家单独隔出来租给外乡人。
    陆云烟头戴帷帽,走到那小院前头站定,抬手轻敲两下破旧的木门。
    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春桃脆生生的声音,“来了来了,是谁呀?”
    陆云烟清了清嗓子,“是我,你家姑娘。”
    一听这声音,木门很快就打开。
    待见到门口亭亭站着少女时,一身粗布钗环的春桃满是惊喜,“太好了,姑娘,奴婢可算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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