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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跑到院门口见真的是他,纪笺怔了好一会儿。
穿着身黑大衣的男人仰头看了看漫天的雪白,又脱下身上的衣服过来给纪笺盖上:“你知道下了吗?喊你看看,冷得要命,随便看两眼就好。”
纪笺懵懵地问他怎么回来了。
谈之醅说他挂了电话发现锡城已经有要下雪的征兆了,就回来了,免得她今晚真一个人看雪。
纪笺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
谈之醅笑,揽着她站在门下别被雪淋到,逗她:“怎么了这是?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哭鼻子,问了洪扬他说他家夫人也不总哭啊。”
“那我怀的是女儿,能一样吗?他们的男孩儿。”她哑着声嘟囔。
谈之醅笑得别提多欢快了,捏着她的手放在掌心去接点雪:“嗯,不一样不一样,小公主可以哭鼻子,来,陪我们笺笺看雪,不哭。”
纪笺又看他又看雪,忙得很。
一个恍惚,觉得指间凉,她缩回手看掌心的雪。那堆砌在手心的雪中间,隐隐约约有一道银色。
纪笺拨开雪看,看到自己中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套了个戒指,她把手翻转过来。
雪花簌簌从掌心坠落,而那一秒,手指背上一颗比雪还明亮的钻石映入她眼帘。
纪笺眼神定住。
谈之醅附耳跟她说:“补给我家笺笺的求婚戒指,虽然顺序乱了,但是你不会介意的,我知道。”
纪笺哑着声轻喃:“不介意啊。以后可以骗你小公主,你和我从头到尾都是正正经经的。”
第37章 . 真相。 意料之外的夜。
谈之醅倒是没觉得需要骗, 听她说的,听得直笑,但也没去反驳什么。
这场雪来得猝不及防,也多年难得一见。有人陪着, 纪笺像个没见过雪的人, 看了好半天都不愿意进屋。
其实麻省的雪很多, 还时常暴雪, 这些年并不是多么希冀少见,只是这里不一样, 充州这一场,确实少见到让人心动。
和谈之醅站在雪中,或者在院子里转着, 留下一道道雪印,每一下都格外浪漫,浪漫到不真实。
纪笺在他身边兜兜转转,时不时抱他一下,撞落他肩头的簌簌雪白,笑得很动听。
谈之醅那一刻就也有种想法,觉得这雪来得挺妙, 意料不到,像他如今这事事如愿,温柔满怀, 他此前是怎么也没料到的。
没觉得这一生有这样的际遇, 没觉得充州会在这个冬天下一场雪。
最后怕她着凉, 谈之醅只能连哄带骗强行把人抱进去了。
这雪下到半夜才停,第二天郊外的晨阳一照,整个小院很有民国那诗情画意的味道。
纪笺爱不释手, 拍了好多照片,一早上都栽在院子里玩不进屋。
谈之醅昨晚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子连夜回来,本来安排在今早的事就没有办,眼下就抱着个电脑在屋子里忙碌,时不时照看一眼院子里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的纪老师。
纪笺裹着羽绒服,戴着个帽子,蹲在雪地里卷雪球,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谈之醅发现,怀孕后,他家笺笺不止黏人,动不动会敏感地哭,还喜欢玩,有点小孩子气。
但每一样都惹他心动。
谈之醅快速忙完事出去陪她。
纪笺卷雪球把手冻得通红,那纤纤十指原本和雪的颜色所差不大,这会儿完全就是花朵一样的粉嫩娇艳。谈之醅看得后悔没早点出来,把她一通数落。
纪笺负隅顽抗地说充州从来没下过雪呢。
谈之醅说小时候下过。她问什么时候。
他开始给她讲以前的事,边说边把她的手藏入他胸口的毛衣捂着。
从他记事起,讲到他去锡城上学,讲到他十几岁喜欢上她。
纪笺第一次听他说那会儿的喜欢,他说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了,反正就觉得笺笺是全世界最好的,漂亮,可爱,温柔,笑起来那梨涡会勾人心,眼睛像大白天也住着月亮,不由得就让人想拥有。
纪笺被说得脸红,笑他动情太早了吧,她十几岁什么都不懂,只会学习和玩。
谈之醅笑着承认,又搞了句爱情名言,说:“这玩意也不好,先动心就输了。”
纪笺挑眉,一本正经说:“哦,那我下辈子让你赢。”
谈之醅笑了笑,盯着雪地里的那张粉嫩娇艳的脸,漫不经心低语:“算了吧,这玩意儿,真怪难的。”
纪笺的笑容徐徐收敛了去。
谈之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说晚上邵禹过来,他尽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饭,问她去不去。
纪笺也不着痕迹地接了他的话题,说去啊。他又迟疑,觉得太冷,但是被她一撒娇,说不是说好了以后去哪儿都带她的吗,他就没辙,应了。
晚上那雪开始融化,气温似乎都冒着寒气。谈之醅带着被他裹得很厚的老婆出门赴约。
原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饭局,谈之醅的饭局嘛,不是吃喝就是玩乐,纪笺已经习惯,就连当初玩飞花令的生日宴都毫无压力。
但纪笺没想过,会在这一晚,在吃饭的地方遇见岑封。
主要是她没想过会再见他这个人。过去的物事,在意味着成为过去的那一刻,她都觉得不需要再见了。
彼时她在包厢外的走廊和奶奶打电话。
听父母说老人家最近身体着凉,有点严重,她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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