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牵引仪器中的老人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身体的活性正在消退，仪器上现实对方的神魂已经消失。
    按道理来说，老人是元级高手，神魂怎么也能撑三四天，现在连一分钟都没能撑过，显然是因为她的缘故。
    桑桑看着老人始终微笑的遗容，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
    好人啊，实验开始之前甚至没有仔细询问，直接点头答应，对于她请求的保密也没有异议，反而安慰她活三五年与活三五秒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区别，请桑桑放心大胆的用他神魂验证自己的猜想。
    在这次试验后，桑桑的猜想得到确定答案。
    重水人所沟通的本源，跟大世界世界中人沟通的本源，果然并非同一条长河。
    不过，这个答案不能公布。
    因为桑桑不能暴露自己有一半神魂常驻本源海，不暴露这个秘密，答案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只是猜想，不能让人信服。
    “桑桑桑桑，我找到了，你不是第一个猜想重水世界来自异位面的人。”小金消化了大量资料，跟桑桑报告：“那些传闻的来源，除了重水人的神话故事，一些久远的历史资料里也有提到。他们的文明只在初级文明时有过断代，世界开天辟地的远古历史不说，我建议你看看他们一级文明时的资料，当时有非常多的小说提起异位面与跨位面旅行……你怎么呢？！”
    “刚做了个试验，灵魂有点损伤，养养就好。”桑桑轻描淡写的说，将小金放在肩上，跟项目组的人打了个招呼，她的研究暂时告一段落，接来下可能有段时间不会回来。
    桑桑刚离开中央研究院，身边突然出现空间震荡，重水军部安排的护卫动起来，桑桑为了拦住他们，连时空法则都使出来，跨越时间来到震荡未出现时提前阻止这些高手。
    衣衫褴褛到处是血渍的天帝从震荡核心点连滚带爬出来，那惊惧交加的样子，好像背后有宇宙级的恐怖怪兽，让桑桑看得一愣。
    “怎么回事，你遇上……”
    桑桑话没说完，就被天帝压抑怒气的声音盖过：“是我问你才对！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能不能消停点！”
    桑桑消音，向来都是她要求天帝消停点，这还是第一次被天帝骂，感觉非常奇怪。
    这时候她也想到了，肯定是自己分裂的灵魂被重水意志抹杀，天帝通过灵魂契约感应到了，以为她出了意外，这才惶恐的撕裂空间赶来，看他样子，感应到时应该是战斗中。
    桑桑心里升起又酸又涩的感觉，令她很不适应。
    天帝突然抱住桑桑，把桑桑头按在他心口，下巴抵着她头顶，声音低沉沙哑：“别有事没事折腾自己灵魂，我也会担心啊，你听听，我心脏都快爆掉了。”
    桑桑一时呐呐无语，快速有力的心跳声无孔不入的钻进耳中，害她的心跳跟着加速。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显的觉得——天帝长大了啊。
    满鼻子都是属于男人的雄性气息，汗水血液的腥臭，熏得人头晕，眼角瞟到小金一手捂眼一手捂嘴，缩着脚开启静音模式，偷偷摸摸往外飘。
    桑桑一把推开天帝，甩手就是一个大水球砸上去，然后给自己刷净化术，顺便把小金拎回来。
    “不觉得你很臭吗？”
    天帝成了落汤鸡，抬手闻了闻自己腋下，做了个想呕的动作，神情瞬间被心虚覆盖，马上又虚张声势：“都是因为你先乱来，我这是关心则乱！小金你快来评评理。”
    小金左脚踩右脚，见桑桑看向他，放下指缝大开的手，叹口气，闭上眼睛缩成球：“别跟我说话，我现在谁都不想理。”
    愚蠢的天帝啊，还以为他开窍了，没想到一秒钟就被打回原形，真是白给他挑书了，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差一点点，桑桑就被感动了！
    小金想静静，他虽然没心跳，但也觉得有点心律不齐。
    桑桑哼哼两声，小金是越来越人性化，但一举一动的情绪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尤其是随着感情程序逐渐圆满，眼睛闪光颜色变化越来越多，她对小金情绪的把握就更严密。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心虚，肯定是又给天帝支招了。
    转念一想，天帝的狼狈虽然不假，但来的可有些迟。
    以天帝现在的时空境界，有特殊通行证，中央研究院的防护法阵对他不设防，足以在发现不对时跨越时空赶在她神魂被抹杀前或者刚刚抹杀时赶到。之所以迟来，肯定是回去看过了，又或者用时空之眼预测问题不大，才借题发挥，而剧本的作者一定是小金。
    天帝被桑桑哼的缩脖子，翻手就拿出一根枯枝，转移话题：“桑桑你看，这是我在古遗迹里挖到的好东西，几十万年了活性都没消失，是什么树的枝？”
    天帝不是演戏的料子，刚才一幕也许提前准备了剧本，但感情做不得假，追究起来，这事确实是她没提前打招呼，有些任性了，天帝若是敢这样，她的反应肯定更激烈。
    桑桑想着，顺势接过枯枝，当做被混过去，见天帝松了口气的样子，心中好笑，目光移到手里的树枝上。
    这是一根手臂长拇指粗的枯枝，下半截还带着一丝绿意，活性虽然不够插枝重生，但任何一个修炼了生命法则的修士都能感应到。
    桑桑疑惑：“几十万年，你确定？不会是前面探索遗迹的人留的吧？”
    天帝蹭过来：“那个古遗迹被发现才几千年，我去的地方用时空之眼看了，那个地方在我之前没人去过，而且这树枝怪怪的，我觉得对你有用。”
    “对我有用？”桑桑仔细观察枯枝，越看越觉得怪异，气息太平凡了，就像未生灵智的普通树木残枝。
    正因为太平凡所以不平凡，枯枝的结构纹理与密度比绿芽的还强，绿芽可是宇宙藤，比宇宙藤更强的木族气息怎么可能跟普通树木一样弱？
    宝物有灵，自晦？
    桑桑试图折断枯枝，但用尽全力枯枝也未断，甚至以时空之力加持都斩不断。
    天帝说：“我用破灭枪，周围的遗迹塌了它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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