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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飘雪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她看玉沐沐的神色似乎在看一条即将要下锅毫无反抗之力的游鱼。
可待玉沐沐再细看时,赫连飘雪脸上这种幸灾乐祸又消失了,反而她会对着玉沐沐微笑,甚至还对她道之前有所误会,还望玉沐沐不要介怀之类的话。
这番忽冷忽热前后不一的操作,玉沐沐要是真信了她才怪。
玉沐沐从来都想得开,赫连飘雪只是无极门的客人,她与她能碰上面的时候就那么短暂,何必要为此不快呢,赫连飘雪很快被她抛到了脑后,而其实她也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为赫连飘雪的事烦心,因为花耐寒对她更是温柔了,他在她身边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玉沐沐大部分时候都累倒在床榻上。
男人一旦热情起来也堪称如狼似虎。
玉沐沐如今深切感受到这句话之精髓。
回到无极门之后,花耐寒直接派人将玉沐沐殿中的所有物什都搬到了忘忧宫,至此,玉沐沐算是正式与花耐寒同寝同食,玉醇夫人宠冠后殿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无极门各个角落,锦衣华服、珠钗首饰、灵珍奇品源源不断地赏赐下来。
玉沐沐很想此时快些见到天书,花耐寒如今对她宠爱非常,这是否说明她已经在他的心底占领了一席之地?如若真的如此,那么便是离感化他的路更近了一步,以她的影响力能不能劝阻他灭世?
花耐寒对她的好,玉沐沐一方面顿感欣喜,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莫名的不真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有太多疑问,可这些疑问都只能闷在心里,天书始终没有再出现。
夜里,又是一番酣畅淋漓之后,花耐寒呼吸渐渐平稳,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抚着玉沐沐白皙的后背,将她拢在怀里。
刚才被花耐寒折腾狠了,玉沐沐身上酸疼的厉害,她动也不想动,身上黏腻的厉害,偏偏花耐寒还抱着她,她有气无力道,“妾身想去沐浴。”
她声音轻轻的,眼皮似乎都睁不开了。
这模样看起来颇为柔弱无骨弱不禁风之意,偏那声音猫儿似的,整个人乖巧的躺在他怀中。
花耐寒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不禁将她额头汗水以拇指拭去,道,“明日吧,你歇会儿。”
玉沐沐的确是想歇息,可沐浴却是必须的,若不然她今夜定然是睡不着的,因而闭眸轻轻摇了摇头,“要沐浴。”
“沐浴也不急在一时。”
她长长的柔软的发丝粘连到他颈侧,花耐寒微不可擦皱了眉,随后松开了她,两人之间隔出一大块空隙。
身旁的温度骤然消失,玉沐沐不由自主又凑了过去,可距离却掌握的刚刚好,在即将碰触他却又没碰到的那各位置定住了身子。
“妾身是担心身上黏腻会让尊主不舒服。”
她低低柔柔的一句话,似无意识说出来一般。
花耐寒本来闭上的眸子睁开,似一怔,侧头看向她。
屋子里有一瞬间安静,随后,在玉沐沐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突然被花耐寒一把抱起。
寝殿隔壁便是一间浴室,花耐寒的忘忧宫设计得颇为精巧,无论何时,这浴室的水都是温热的且自带灵气,周身沐浴其中,说不出来的舒适畅快。
她被花耐寒轻轻放入了水中。
玉沐沐倒是没想到会有劳驾花耐寒抱着她去洗浴的一天,见他目光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玉沐沐轻轻一笑,“尊主,在想什么?”
花耐寒垂了目光,只道,“若想沐浴那便沐浴好了,不过即使不沐浴对本尊而言也无妨”,说着,亲自拿起一旁帕子为她清洗起来。
他的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动作轻柔,为她洗浴的样子甚为认真,玉沐沐不由搂住他的脖颈,感慨笑道,“尊主对妾身真好啊。”
现在的他体贴周到,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呵宠,玉沐沐脑子里回忆起之前那个整日对她冷着脸的他时只觉得竟有些快想不起来那是何模样了。
“好?”花耐寒目光怪异的看着她,忽然一笑,“你开心就好。”
“妾身自然是开心的。”她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道,“有尊主对妾身关怀体贴,有无极门里至交好友,这世间多美好啊,若是过些日子妾身能与尊主一起在外畅游一番想必那就更好了。”
看,想想还是挺好的不是,干嘛一定要灭世呢,活着不好么。
玉沐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花耐寒看着她片刻,开口道,“沐沐,本座心里有一件事尚未达成。”
“……何事?”玉沐沐看到他的目光突然郑重起来。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无声。
花耐寒脸色逐渐深沉,良久才听他道,“外面有一人,本座与他有至骨之仇,奈何那人修为高深行踪不明,因而此仇却尚未得报,本座只有提升修为想法找到他才能报以此仇。”
他在说季衡子?!
这是玉沐沐第一次听到花耐寒主动提及他的师父,那是他心里凌虐了千年的恨意。
“为了报仇,本座可以不计任何后果任何手段,本座曾发誓绝不会放过他。”花耐寒白皙修长的手轻抚上玉沐沐光洁的脸庞,“大仇未报,本座心结难解,在此之前恐怕不能于你在外同游。”
他眼眸像是晦沉的大海,似有狂风骇浪即将卷起又似有不明激流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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