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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和峰大殿位于峰顶,因此栏杆外面是一片茫茫云海,一眼望不到底。只能看见对面影影绰绰青峰和树木。
    白幼梨这才想起,之前他们一同走出大殿,对方便径直走了,也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于是,白幼梨拉住还在说话的百灵,道:“百灵,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往江肆的方向跑去。
    “诶——”发觉白幼梨的意图,百灵想要伸手拉住她,可还是没来得及。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江肆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白幼梨。
    白幼梨跑到距离江肆三尺左右的距离才停下,她脸颊红扑扑的,仰头望着他,然后道:“师兄,谢谢你之前救我。”
    江肆看着她,眉梢微动,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不必。”
    这般说着,他提步就要远去。
    白幼梨连忙追上,拉着他的袖口,软声道:“师兄,我叫白幼梨,还不曾知晓你的名字。”
    江肆停住脚步,沉默了一瞬,之后才低声道:“江肆。”
    第4章 初见(四) “我想跟着四师兄一起。”……
    甫一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白幼梨如遭雷击,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就连握着江肆袖口的手指也瞬间僵硬。
    她强忍住心中的震惊,尽量不露怯地松开了江肆的袖口。
    站在她面前的江肆似乎低声嗤笑了一声,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她连忙低下头,慌乱道:“那个,师……兄,我还要去……就先走了。”
    白幼梨脑袋一片空白,她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跟着百灵走到自己的院子里的,她满脑子都只有“江肆”这两个字。
    她本来还以为也许江肆并不在清和峰,却没想到原来之前救自己的那人就是江肆。也许是相处的时间还太少,撇开那个奇怪的梦,白幼梨对江肆的认知,也只是对方虽然有些凶但也是个好人。
    而这边,百灵正在给她铺床,一边道:“江师兄脾气不是很好,所以你还是少去招惹他了。”
    “你是不知道,之前有人故意去挑衅江师兄,江师兄直接把那人拎到擂台上,打到内伤。”百灵手上动作很快,嘴上也没停,“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交朋友,平常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对谁都是冷冷的。”
    与此同时,百灵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话说到这里,百灵已经把白幼梨的床铺给整理好了。她抬手拍了拍床铺,欢快道:“好了,你先自己适应一下,之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谢谢。”
    “哦,对了。”百灵一拍脑门,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托盘,其上还放着白幼梨之前穿的那件粉色襦裙。
    百灵把托盘放在房间中间的那张红木桌上,道:“差点忘了把你的衣服还给你了,还有这枚香囊,当时一同给你收捡了。”
    经此提醒,白幼梨才恍然想起娘亲最后留给自己的香囊,她连忙站起身走到桌旁。只见那枚梨花白色的精致香囊此刻正好端端地被摆放在襦裙的旁边。
    她呆呆地看着那枚香囊,一时间有些失神。
    百灵并没有发现她的反常,只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随后,便直接离开了白幼梨的院落。
    等再听不到百灵的声响后,白幼梨才拿起那枚香囊,视线慢慢被眼泪模糊。
    说来奇怪,自她醒来,竟一次也没有想起娘亲和这枚香囊。还是百灵说起,她才后知后觉的泛起伤感。
    白幼梨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手捏着香囊的边角处,细细抚摸着香囊上面漂亮的梨花暗纹。不知不觉间,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她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江肆的小时候。
    没人知道,江肆出生在一个偏远小镇,他的母亲只是在小镇上相对富裕的一户陈姓人家里的丫鬟。陈家主偶然一次醉酒,酒后乱事,侮辱了他母亲的身子。
    如此家丑,陈家主母自然是容她不得,得知事情真相的当日便将其赶出了陈家。两个月后江母发觉不对,才得知自己无意间有了身孕。她悲痛欲绝,但也深知自己已然怀孕,再不可能找人家嫁了,便忍痛把江肆生了下来。
    见他是个男孩,江母便觉得有了一丝希望。带着江肆连夜赶往陈家,只希望家主和主母垂怜,可以护住这个孩子。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母子俩非但没得到陈家的好脸色,主母还当即找了护院壮丁,将两人扔到了大街上,乱棍下之。
    江母本就前日刚分娩,连夜赶来却又遭毒打,当即便死在了那个清晨。死前,她死死护住怀里的江肆,口吐鲜血求那些人放过孩子,这才得以留了江肆一条性命。
    护院们见江母落了气,便直接离开了。
    而尚在襁褓里的江肆,则是被一孤苦伶仃的老乞丐捡了去,“可怜的孩子,跟我走吧。我一个老头子无依无靠,之后啊,就和你作个伴。”
    老乞丐无家可归,就连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年幼的江肆跟着他,过的什么日子也可想而知。
    他常年吃不上一口热饭,衣服也从来没有合身过,也没办法睡一个好觉。他身子瘦弱,比起同龄人瘦小了远远不止一圈。
    就连街边贩摊上,一直以来让他流连的百宝糕,也一口没有尝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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