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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幼梨合上书,脑袋往后靠在书墙上,苦苦思索着。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只见,江肆面色冷漠,就连看过来的目光也都是冰冷无情的,他道:“与你何干?”
那个眼神过于陌生,陌生得让白幼梨害怕。她不禁轻轻打了一个寒颤,甩了甩脑袋。之后再试着去回忆,却再也想不起来这个画面。
她蹙着眉,直觉告诉她自己肯定是忘掉了什么,但却无故想不起来了。白幼梨把手里的书放了回去,之后便离开了珍典阁,接下来她要去找江肆了。
在去的路上,她遇上了刚从鹤华峰回来的靳子琛和萧依云。两人各御一剑,但相距很近,看样子是靳子琛一直有意地护着萧依云。
萧依云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想来定是受了在涟漪镇时的重伤的影响。
见到萧依云,白幼梨便忆起萧依云在山洞中给自己解困,连忙上前行礼道:“大师兄,二师姐。”
“小师妹。”
“二师姐,伤怎么样?”白幼梨看着萧依云略显脆弱的脸色,忙问道。
萧依云面色仍然很冷淡,但听到白幼梨的关切询问,还是温声道:“已经好很多了,小师妹呢?可有受到鬼怨缠妖术的影响?”
萧依云地本意是在问白幼梨中了鬼怨缠的幻术,后续可有什么不妥。可因为白幼梨记不起自己中了梦魇,便只答道:“已经无碍了,多谢二师姐关心。”
正好,靳子琛和萧依云二人要去清和殿,跟要去后山练剑的白幼梨顺路,是以三人便同行了。
“我听百灵师姐说,鬼怨缠已经被斩杀了。”白幼梨脚下踢着路边的石子,随口问道,“是谁降服了它啊?”
“小师妹竟然不知道吗?”靳子琛微微讶异,“是四师弟啊。”
“师兄?”这回轮到白幼梨惊讶了,她静默了一会儿,“我那时候晕过去了,所以不知道。”
“原是如此。”靳子琛道。
“那,老夫人后来怎么样了?”白幼梨再次想起那位因为失去了喜爱的孙媳妇而痛苦不止的老妇人,忍不住问道。
靳子琛苦笑,道:“镇长将全部实情都告诉了老夫人,但好在后来她老人家也接受了。之后,便和她孙子一同为芸姑娘办理了丧葬。”
“老夫人年纪大了,还要承受这些……”白幼梨低声呢喃,心中不免生出些同情。
“人生总有意外,老夫人也看开了。”靳子琛笑了笑,“在离开之前,我们也给涟漪镇之前丧命的镇民们施下了往生咒。”
苍山派规矩不多,而心地纯善不乱生杀是放在前几位的。
说到这里,几人已经行至清和峰,是以白幼梨便和二人分别,加快脚步往后山走去。她甫一踏进后山,便看见了江肆站在灵泉边的那棵梨树下。
她于五年前在那里种下的梨树,此刻已经有一丈高,在苍山派灵气的浸染下,树叶常绿,四季一花期。
“师兄!”白幼梨像往常一样,远远地喊着。
但今日的江肆似乎与往日不同,等他听到白幼梨的声音,才转过头来。
隔着几十步的距离,白幼梨恍惚间看见了江肆眼神中的复杂。但是不等她细看,江肆便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过头去。
白幼梨上前去,轻声问道:“师兄?怎么了?”
想起靳子琛所说的是江肆斩杀了鬼怨缠,白幼梨忍不住担忧起来,“受伤了吗?”
“未曾。”江肆摇头,望着她的目光晦涩难懂。
白幼梨仰脸看着他,对上江肆的目光,微微偏了偏头,心中疑惑丛生,“那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师兄是这般表情?”
听此,江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声问:“很明显吗?”
“嗯。”白幼梨回答得毫不犹豫。
其实客观来说,江肆已经把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好了,至少在外人看来,他脸上还是带着跟平常一般无二的冷脸。但是在白幼梨看来,江肆方才的表情就和以往的不同。
“若是师兄累了,那我们今日便不练剑了。”白幼梨看着江肆的脸,皱起了秀气的双眉。
说完,她便拉着江肆的手腕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尝试着寻找话题,“师兄,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听到这个,从方才便暗中力不从心的江肆顿时动了动指尖,他低声问道:“梦到了什么?”
语气中带着无人察觉的紧张。
白幼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道:“我不记得了,但是应当是因为中了鬼怨缠的妖术,我才会做梦的。”
见她确实是已经被成功抹掉了记忆,江肆放缓了声音,信口道:“鬼怨缠的妖术有限,待她身死后,中过她幻术的人,便会失去梦中的记忆。”
“当真?”白幼梨问道,同时心中不免疑惑为何书中没有记载这一点。
“当真。”江肆笃定道。
“原来是这样。”白幼梨信了,仅仅是因为对江肆的信任。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了后山,此时正值黄昏日落之时,对面山头的云全部被染成了金红色,围绕在金乌旁边,好不漂亮。
“哇啊——”白幼梨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今日的日落好漂亮啊。”
“夏末了。”江肆淡声道。
白幼梨登时想起,在她刚来苍山派的时候,江肆便说过,苍山派的日落,属夏末时节最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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