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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中间放置着一座巨大的假山,其中应当是布置了阵法,引导着流水从假山之上源源不断地流入水池中。
水流声潺潺,假山之外的水池表面上还漂浮着不少莲叶,其间点缀着三两莲花,隐约间还有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众人沿着楼梯上到了台阁之上,那里已经布置下了宴席和吃食。最上方放着三张长案,云柏真人和叶花轻已经落座,独留下旁边的一张。
而其下便是数排相同的长案,从最里边延伸到了外边,等待诸位入座。长案上摆满了瓜果和糕点,案角还放置着美酒和热茶。
每一张长案后放置着两个坐垫,看样子是二人一席。
白幼梨甫一踏进台阁,转眼便看见了之前在殿外和江肆搭话的女修。对方已经落座,但身边的位置还空着。她一脸殷切地看着走入殿门的江肆,什么想法不言而喻。
见此,白幼梨心中有些不安。
她之前从未见过那人,自然也不会是江肆相熟之人。如此想来,江肆也定然不会答应和她同坐。
但是白幼梨就是不安。
她拉住江肆的袖口,决定先下手为强,“师兄,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江肆看了一眼被捏着的袖口,随即又和白幼梨对上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了白幼梨的手腕,带着她在不远处的一张长案后坐下。
知晓江肆是同意了,白幼梨耳尖泛红,连忙端正坐好。
她悄悄看了一眼方才那女修,只见对方也还看着这边,看上去极为不满,双目中满是怒火。就连旁边一个弟子前来友好询问,她也只是瞥了对方一眼,嘴唇微动,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那询问的弟子面色一僵,似乎是有些尴尬。随后便只点了点头,沉默着走开了。
下一瞬间,那人突然再次忿忿地看了过来。
白幼梨没来得及避开目光,便直接和那人对上的目光。只见那人看着白幼梨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怒意,应当是不满白幼梨抢先了。
对方的目光过于尖锐,白幼梨没忍住一抖,随即连忙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江肆一直都注意着白幼梨,就连她的微小动作也不会漏掉。
“没什么。”白幼梨连忙摇头。
而这一幕,被高台之上的叶花轻轻而易举地收入眼中。看着白幼梨方才乱转的目光和明显的怯意,她双目微眯着朝方才白幼梨目光所及之处看去。
很快,叶花轻的目光就锁定在了那女修身上。
那女修浑然不知自己被一个大人物盯上了,只顾着生气。
叶花轻向来都是极为敏锐之人,她很快就想到了方才在期夏殿外时白幼梨对江肆依赖的模样,再瞧那女修看江肆的眼神,她很快就把事情的缘由猜到了七七八八。
想到这里,她饶有兴致地笑了笑。随即,便偏转过头看向云柏真人,随口问道:“那是何人?”
云柏真人转头,朝向叶花轻看着的方向。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问:“你问这个作甚?”
“你管我作甚?你直接告诉我就好。”叶花轻挑了挑眉,态度极为恶劣。
要是其他人,是万万不敢如此对待云中仙宗主云柏真人的,可奈何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叶花轻。
听此,云柏真人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回道:“我请你来是为了授学,你可别想着给我惹祸。”
“要不是看在阿梨的份上,你当我会想来?”叶花轻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云柏真人留。
但二人这关系早已持续了上百年,云柏真人也早已习惯了叶花轻的态度和说话方式,遂也不想计较。
“你不说便算了,我待会儿问别人去。”
叶花轻话音刚落,她口中的“别人”便姗姗来迟。
只见沈霜霜带着慕亦珩从台阁的小门走了进来,她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内心一直腹诽,只觉得这宴席麻烦,还不如窝在自己殿内睡觉。
看见叶花轻,沈霜霜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随口招呼道:“大忙人来了啊?”
说着,她便在空着的那一张长案后坐下。而慕亦珩则熟练地拿起茶壶给她倒了半杯茶,之后便自然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垂眸不语。
叶花轻的目光在慕亦珩身上停留一瞬,随后看向沈霜霜,勾唇笑道:“哪里有我们沈长老忙啊?接风宴都要最后一个到场。”
见两人拌起嘴来,云柏真人依旧眯着眼睛微笑,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直到两人一来二去说完了,他才看向沈霜霜,道:“师妹下次还得赶早。”
“知道了。”沈霜霜撇嘴,随口应和道。
几人没安静一会儿,叶花轻便转过头来,嘴角带着慵懒的笑,问道:“霜霜,那人是谁?”
她问的自然还是那女修。
沈霜霜随意地看了一眼,想也没想便道:“那个应当是琉璃宗弟子吧?听她同门唤她……玲珑?”
她虽然随性,但记性一向不错。之前在承春殿见过的弟子,大多都有印象,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能记得所属的门派。
“琉璃宗?”叶花轻皱了眉头,似乎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是哪个门派。过了好半晌,她才试探着问,“紫璃那个?”
花幽谷避世,她也不喜外出,对于外界的事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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