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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江肆的力道很轻, 他小心地护着白幼梨的后背让她躺下, 还扯过一旁的狐狸皮毛盖在她的腿上。
江肆的动作很熟练,就好像在以前做过了千百遍一样。
白幼梨心中再次泛上奇怪的感觉,她感觉到江肆给她盖好被子后, 便把下巴靠在她的脑袋边,呼吸声很轻。
“刚刚有没有弄疼你?”
听到耳边低沉的声音,白幼梨耳朵很快就染上了红色,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
比起这个, 更让她在意的另一件事情。
“师兄,你刚才怎么了?”白幼梨双眼中满是担忧,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江肆双眼发红的模样。
江肆没说话。
“那好吧, 我换一个问题。”白幼梨妥协了,她看向不远处的香炉, “那个香炉里面除了檀香还有什么?”
江肆沉吟片刻, 他的手指轻轻卷动着白幼梨的头发,心知瞒不过她,低声道:“雪莹草和安眠草的草根。”
“雪莹草?”白幼梨倏地抬头,对上江肆的眸子。
此时江肆的状态显然已经恢复了很多, 暗红色的眸子分外清醒,正沉沉地凝视着她。
雪莹草是一种很罕见的毒草,生长的地方也很偏僻。这种毒草少量摄入并无不妥, 可若是长期吸入,便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说它是毒草,是因为雪莹草会压制人体内的气血流动,让人的思想变得缓慢,甚至可以说是迟钝。不仅如此,它还会让人觉得头痛难忍。
而若是混着安眠草,那便会让人产生困意。只要睡着了,难受便也就可以在睡眠中度过了。
再看江肆方才的情状,那定然是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使用混着雪莹草的檀香了。
白幼梨蹙起秀美的双眉,想到方才江肆拒绝回答缘由,便只好道:“那你……能不能不用这个?”
“嗯……”江肆做出一幅思考的表情,声音拖得有些长了,然后再垂头看着白幼梨,摇了摇头,“应该是不能的。”
“为什么?这个对身体不好的师兄你肯定知道的吧?”白幼梨声音稍稍大了些,是真的不想让江肆继续用这个。
这么简单的事情,江肆当然知道,而且这本来就是他亲自吩咐下人给他准备的。别的不说,香炉也是他自己点燃的。
见江肆又不说话,白幼梨有些生气了,她抬手抓住江肆的领口,咬牙切齿道:“若是不用的话,会怎么样啊?”
江肆看着握着自己衣襟的那双细白的小手,嘴角挂上笑意。
这副情状,若是被这魔宫里的其他人看见了,只怕是会惊掉下巴。
先不说平常根本没什么人可以近得了尊上的身,触碰更是少见。若是有不长眼的意图不轨,别说了江肆了,六大魔将就会先要了那人的命。
可此刻白幼梨这般放肆地抓着江肆的领口,他非但不生气,还笑得这么高兴,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若是不用的话,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江肆看着满是愤懑和担忧的白幼梨,轻声说道。
白幼梨不解,她松开江肆的衣襟,又给他抚平,心里泛着酸楚,道:“可是用那个,不是很难受吗?”
最见不惯白幼梨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江肆一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道:“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骗人,”白幼梨可忘不掉江肆刚才的模样,她心里的酸涩逐渐扩散,眼眶也红了,“我刚才叫你,你好像都听不到。”
那是雪莹草的作用,江肆的反应有些迟钝。
“要是有人趁着这个时候闯进来,你怎么办?”白幼梨眼眶都湿润了,因为不想让江肆看见,就低下了头。
江肆望着小姑娘的发旋,低声道:“别人近不了我的身。”
这倒是真的,先不说这魔宫内部有多少魔阵和机关,光是这座宫殿也被魔阵护得密不透风。撇开这些不说,江肆睡得再沉也不可能让人得手。
白幼梨可以走进来,还看见他那副样子,不过因为她是她而已。
“那没有什么可以代替雪莹草吗?”白幼梨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的布料,还是不肯放弃劝说。
“以前是没有,”江肆感受到自己腰间的动静,知晓白幼梨又在抠衣袖了,“但是现在有了。”
“什么?”
“你。”江肆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白幼梨蹙眉。
她回忆方才的事情经过,突然想起江肆总是凑在她颈间,就好像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呼吸声仿佛还萦绕在她的耳边,她倏地红了脸颊。
“没……没有其他的了?”白幼梨的心被江肆的话搅得有些乱,以至于江肆刚说了没有了还在问这个傻问题。
江肆摇了摇头,他抬手给白幼梨整理了一下头发,心中缱绻不已,随即低声道:“不要其他的,要阿梨就够了。”
“真的有用吗?”白幼梨有些狐疑。
“有用,”江肆再次肯定,抚摸着白幼梨长发的手慢了下来,说话也带着一点小心,“那阿梨愿意留在这里吗?”
白幼梨来此,也是为了问这件事情。她望着江肆,眼中有些纠结和挣扎。
见此,江肆的心凉了凉,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强行把你留下来。你……想回苍山吗?”
这都是违心话。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幼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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