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你…你还能记得以前的狰狞吗？”苦荷看着曾宁，低声问道。
    曾宁轻轻地喝了一口面汤，抬头看着神情很是复杂的苦荷。轻声道：“苦荷，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纠结！你一直怀疑我故意害死了林兰？”
    “我…大帝…我…害怕…你会成为过去的狰狞，我…我们都不喜欢以前的狰狞！我想…你是不是很认同狰狞的很多做法？你…你是不是在滑向狰狞内心漩涡之中，完全成为以前的狰狞？大帝！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苦衷？能不能告诉属下？”苦荷大胆地直视着曾宁的眼睛，伸出双手握住曾宁的右手。
    “如果…如果我说我确实不希望林兰死去…我更没有故意害死林兰！你会相信吗？”
    “我…我不信…我认识的大帝算无遗策，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虽然我对林兰也不感冒，但是…我害怕你也这样对待我们！那与以前的狰狞有什么区别呢？”
    曾宁有苦说不出，曾宁知道那个完颜阿骨打有多么的厉害，如果不留下博尔济对完颜阿骨打进行制约和挟制，那东煌族迟早都是一个祸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苦荷，或许连范文珍都以为自己故意为之，以为他曾宁利用完了林兰，利用完了西陇族就一脚踢开。他曾宁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啊。
    这个可恶的博尔济，给自己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虽然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曾宁答应西王莱斯这桩婚约，就不可能拉拢西陇族。也许北方会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局。曾宁在权衡之下，才决定牺牲自己的好恶，接纳这桩婚姻，可…变化比他的计划要玄妙许多。
    “苦荷，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我们认识了好多年了。我绝对不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何况…我对林兰也是有感情的，我们共同经历了很多！虽然你认为我计出百端，有鬼神不测之能，但…我真正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林兰的死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我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让范文珍击杀那个博尔济。”
    “那…那你为何不给林兰报仇？难道吞并了角尺族，讹诈了百蛮人就是为林兰报仇了，你居然利用林兰的死去获取更多的利益。我…大帝…你不是狰狞，我…我们都不希望你成为那个急功近利无情无义的狰狞！大帝…你为何还留着博尔济，还有那个角尺王和那个地魔山庄的斯大林？”苦荷的眼中雾气葱茏，目光哀伤而委屈地盯住曾宁。
    “哎！你这个傻丫头！还像是以前一样。你想我花费那么多的精力让周季把他们引入那三座假岛，目的还不明显吗？你真的想不通这一切？”曾宁放下碗筷，盯住苦荷，轻声说道。
    苦荷怔怔地看着也同样露出痛苦神情的曾宁，她有些迷惑，曾宁很少在人面前显露负面情绪。显然是自己误会了曾宁，他的心头一定承受着让人不知道的巨大的痛苦和内心折磨。
    “大帝，你心头有事情？”
    曾宁轻轻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他自己居然也会在世人面前出现了如此软弱的情绪。
    “博尔济，角尺王还有斯大林的爪牙满天下，如果仅仅击杀他们三人，是不能彻底铲除他们邪恶势力的根源的。我的目的是让他们竖起大旗把我们的敌人都聚集在那里，然后…我们才能一网打尽。我不希望林兰的事情在你们那个身上再重现！”曾宁淡淡地回答了苦荷一直想不清楚的问题，这涉及到很多机密，一旦被别人知道，曾宁的布网行动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些，苦荷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低声哽咽道：“大帝…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曾宁轻声笑道：“苦荷，我现在获得了狰狞大帝的八分之三的传承，他的记忆也相应的得到了八分之三，你们可能误会狰狞大帝了，他也有他的苦衷，有些事情我不能明说，因为这涉及很多重大的变故，我请你们相信我，我们是一体，狰狞的很多做法我也不同意，但是我理解他的动机，他只是没有与你们充分的沟通罢了！好啦，我曾宁向你们保证，无论是不是获得了所有狰狞的传承，我还是曾宁，曾宁就是狰狞。我的初心永远不会改变。跟着我，没错的！”
    “嗯！大帝！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我将是你最坚定的支持者！”苦荷捧起曾宁双手放在自己灼热的脸蛋上，轻轻地摩挲着。
    面馆内，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个中年大叔对南楚帝国的精彩描述之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这时候，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好一对天上仙侣，真的太美丽了，真是天下少有啊！老身走南闯北，还很少见这么般配的！”
    听到声音，苦荷猛然间放开曾宁的手，脸红得像是两片十月的枫叶。
    曾宁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坐在柜台上的老婆婆，此刻，蔡婆婆已经忙过了早晨最繁忙的时间，终于有闲暇坐下，细细地观察着进入她小店中的男女了。
    苦荷埋头不说话，曾宁笑笑，看着蔡婆婆，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柜台边，轻声道：“蔡婆婆，你的这个牛肉一定是祖传的生意吧？你是人族？来自于哪里？”
    “坐！”蔡婆婆指着柜台边的一张竹凳。轻声道。
    曾宁坐下，蔡婆婆坐在了曾宁的对面，她手里端着一个茶壶，从盘子中拿出两个白瓷杯，放在她和曾宁面前各一个，然后续上茶。
    “小伙子，这是我家乡的茶，你能品尝出来是什么茶吗？”
    曾宁轻轻的啜了一口，细细地品咋了几下，轻声笑道：“南楚帝国南川郡的蒙山茶！”
    “不错，就是南楚的南川郡的蒙山茶，在八百年前，还是专门上贡南楚皇室的贡茶呢？后来，皇家的口味变了，喜欢武夷山的茶了。呵呵！小伙子，我看那个姑娘挺喜欢你的，是你的女朋友？”
    正准备走到曾宁身边的苦荷毕竟是一名武神，耳尖异常的灵敏，猛然间听到蔡婆婆的话，真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洞把自己埋了。她只能红着脸朝曾宁招手道：“哥！我吃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曾宁尴尬地对着蔡婆婆一笑，站起身来，道：“蔡婆婆，我这就告辞了，顺便问你一句，你为何从南楚出来？难道在家乡生活不下去吗？”
    蔡婆婆轻轻地叹口气，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