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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月下相见

      当晚白氏留了许凌一家在府上吃饭,本打算亲自下唇,可是碍于手上的手,便只好作罢。
    许夫人与白氏说说笑笑,惹的白氏人也开朗了许多,丰穆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许夫人在这家中长住,只要能让白氏好起来,她不惜一切代价。
    “若玫姐姐以前最爱吃这种糖糕,不过府里的人做的味儿不正。”
    许夫人放下筷子,对白氏道:“往后我做给若玫姐姐吃吧。”
    白氏自然高兴:“你多带着秋怡来瞧瞧我便好。”
    “我已经决定要留在府上照顾若玫姐姐的身子了,秋怡嘛,也要看能不能带进来才是。”
    白氏愣了一下:“可是你进相府做事,那自己家中的事谁来料理?”
    许凌便笑道:“便是我来了,姨娘,从前夫人生产时家中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操持,所以并不担心这一点。”
    白氏便笑了,笑容很是欣慰:“若伯父伯母泉下有知你们两个这样恩爱,一定很高兴。”
    许夫人也笑了,却又叹道:“只可惜哥哥他……”
    话并未说下去,她发觉白氏的脸色略微变了一变,便立刻道:“怪我不该提起这些事情,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们也该走了,若是相爷过来看你,瞧见我们在这里,怕是不好。”
    白氏虽然舍不得她,但许夫人的担忧也着实是对的,若是丰丞相过来看见他们同桌吃法,还聊到这么晚,必然会有所怀疑,于是也便只好道:“你们若要走,我也不好拦着,我差人送你们回罢了。”
    丰穆因起身道:“我来送吧,正好我有些事情要与许夫人说,路上边走边说便是。”
    许夫人与丰穆对视一眼,大约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于是与白氏道别之后,便与丰穆一同坐上马车。
    许秋怡已困得不行,趴在许夫人的怀中睡去,丰穆瞧见他这副可爱的模样,不由得笑道:“秋怡是真可爱,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日后必然了不得。”
    许夫人只是笑道:“他是个男子,皮想过好又有什么用,我也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能健康平安便好。”
    “有这样一个儿子,像夫人这样想法的父母却不多。大多数人都希望儿子升官发财,最好像我爹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许夫人笑了:“即便做了丞相又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皇上一句话不是一样要了他的命?做个普通人就不同了,皇帝不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不是吗?”
    丰穆便愣住。
    “我敢说,丞相大人也未必喜欢现在的生活,或许他穷尽一生,临到头了,会发现自己过得并不那么快乐。”
    她似乎对此很有想法,丰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她又道:“其实我知道二小姐想和我说什么,你怕我留在府上会对若玫姐姐造成威胁,是不是?”
    丰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只是觉得万事小心为妙,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
    许夫人便又道:“我今日既然与若玫姐姐相认,便一定会小心行事,我知道若是我与若玫姐姐的关系被人知道的话,不仅是若玫姐姐要出事,连我和我家里人也一样。”
    她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
    丰穆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她说话了。
    “这些年若玫姐姐的日子过得不好,也与我家有关系,若不是她当年将自己所有的钱财都给了我们,也许如今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丰穆只是道:“钱财身外物,姨娘从来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她看着在许夫人怀中安睡的许秋怡道:“日后你们还打算回去吗?”
    许夫人摇摇头:“往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只不过现在我决定要留在若玫姐姐身边照顾他,我丈夫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若玫姐姐的。”
    有她这句话,丰穆也放心了不少。
    将许夫人一家送回去之后,丰穆正要坐马车回去,却见到一个人立在马车前,优蓝正低头站在他的身后,半句话也不敢说。
    丰穆不必走近也知道他是什么谁,便上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你家里出了事,便替你来找许凌,见他们一家不在,我便知道必然是你已经将他们请走了,”楼炎冥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他们住在这里了,我原本还打算过几日再告诉你的。”
    丰穆道:“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地方应该也是侯府的吧?”
    楼炎冥道:“是我朋友名下的,我不会这么傻让他们在侯府名下的房产住着。”
    丰穆这才放心了。
    优蓝很懂事的走到一旁去为两人守风,楼炎冥便看着丰穆道:“那药膏你用来觉得怎样?”
    丰穆道:“好得很,我才用了几次,背上的伤口已经好许多了。”她也抬起头,与楼炎冥对视,月色下,她只觉得楼炎冥的眼波里有说不出的爱惜和神情,她的脸微微一红,道:“我原想着这几日再去找你要一些的。”
    “我估摸着那膏药也差不多用完了,所以这几日去找云清拿了些,”他从怀中拿出精巧的药钵:“这些应当够你再用几日。”
    那精巧的药钵在月色下淡淡泛着光泽,仿佛楼炎冥那双深邃的眼睛。丰穆伸手接过,上面还残留着楼炎冥的体温。
    “你的手很冷。”
    楼炎冥握住丰穆的手,丰穆的身子略微一颤,但却并没有将手抽回来:“你冻手很热。”
    楼炎冥便笑了:“你还是可以以前一样有趣。”
    丰穆便又笑了:“为什么你每次都只给我一点药膏,这种药膏很难做吗?”
    楼炎冥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云请说,里面的材料很少见,所以需要做很长时间,我每次去找他,也只拿到几天的量罢了。”
    他当然是在说假话,这种药膏云清早些年已经做了许多出来,他之所以每次只带那么一丁点儿给丰穆,只不过是为多见她几次,而且每次都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丰穆当真了。
    “若是真的这样难做,不如便让云清别做了,也省的你整日奔波。”
    “你怕我累坏了?”楼炎冥似乎在憋笑。
    丰穆只作不觉,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只是怕你上朝的时候累得睡着,被皇上责罚,到时候问起缘由来,问题出在我身上,我可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