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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看着秧苗不多,这田也不能糟蹋了,我看着六子哥是要春种的。”蒋六子不好开口陈二牛只好说,蒋秀才这才停了下来,他没种过稻子还以为像是冬小麦一样可以冬日种植。账目都是交给蒋六子一家的蒋秀才很是放心,只要每年出产大差不差蒋秀才就不会注意。
因此真要说起来蒋秀才也就来过两三回庄子上。
“这不能种?”蒋秀才停下来但没从水田里出来问蒋六子。
蒋六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郎主你还是上来说吧,这水田里凉的很,这田虽然肥但也只能种一季稻子,这冬日我要么是种些麦子要么是种些豆子。这一小片田地是因着这年肥用的少有些贫了,我冬日才没种东西,再说这冬日里种下稻子要冻坏了。”
这就算他们是南方冬日里算是暖和,听三公子说了这北方冬日的风和刀子似的能把人脸都冻坏了,他们这儿不会那样但也冷啊,这苗弱的很活下来的少,没人会费肥料冬日插秧。
他这不是看在要试一试这机子才给田里灌了水。
“原来是这样啊。”蒋秀才一想也就明白了,他上来了之后蒋六子拿了巾子让蒋秀才擦脚,他顺便还给陈二牛拿了一块,陈二牛和蒋秀才虽然高兴下田的时候还是没忘了把布鞋和布袜脱下来,现在他们和蒋六子的脚都冻得有些红。
高兴过劲来蒋秀才也觉出冷来了,他快速地给自己擦干脚穿上鞋袜这才舒服了些。
蒋六子赶紧将机子放回屋子里。
他可得将这宝贝看好了。
“这事六子你上心了,想的也周全,我们这儿还差点糟蹋了你一片田地呢。”蒋秀才笑着说道。
“这是应该的,郎主你只管放心只要我在没人能动咱们的机子!这田本来就是郎主的,没什么糟蹋不糟蹋,这秧苗我一会收拾好不成就翻进地里当肥了。”蒋六子被夸奖也很高兴。
看了插秧机蒋秀才也没急着走让蒋六子带着他们逛了逛庄子,讲一讲这些年的收成和怎么种地等等。
蒋秀才虽说以前很多事都干过,但回乡之后还真没好好种过地,这回来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怠慢了,他自己都不能将农事摸熟以后可怎么指点陈二牛这个徒弟呢?
他也不隐藏自己的缺处,就让六子陪着他们逛给他们讲解。
冬日里田地较为荒凉,但也有不少种着豆子的田。
陈二牛很少有机会听这些,要知道老农种地的经验多是自己捂着的,也就是他姐夫张老三愿意同他说一些,只是张老三靠的大多是感觉和一身力气,陈二牛听了也没多大收获。倒是这蒋六子不仅是种地木工的好手,还学过算术识过字。
他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不少。
当然蒋秀才也是这么想的。
回去的路上蒋秀才就给他布置了今日的课业,就是让他谈一谈在当下南方种地如何才能提高产量。
蒋秀才不光是布置课业给陈二牛,这些他不太懂的他还要自己写文章。
等陈二牛将自己这些天学到的和从小河科普视频中学到的相结合写了文章交给蒋秀才时,蒋秀才并没有直接批改,反而是和陈二牛一块讨论,将他在北方的所见所闻告诉陈二牛的同时,和陈二牛讨论陈二牛写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两人探讨将有用的部分重新誊写。
蒋秀才发现自己收的这个徒弟很有想法,不仅仅是在新农具上,更是在田地按照不同时节,不同肥力,种植不同植物上。
而且最令他惊喜的是他们两人在堆肥上面有很多不谋而合的想法。
陈二牛对蒋秀才有了新的认知,他这个师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师父的架子,反而有一些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味道,而且因着师父在北方的经历并不会将文人身份看得过于重,一点都不迂腐反而很喜欢同蒋秀才讨论,两人取长补短。
而且他师父竟然多少会一些医术,文人中有一种需要会些医术才是孝顺的说法,因着只有这样在爹娘生病时子女才能有所察觉,蒋秀才收到的是非常传统的教育当然也就会一些医术。
到了北方则是生活艰难很多时候根本没法找大夫,极北方苦寒之地不是身子健壮的人都熬不下去,蒋秀才多年来给不少人看过病,时间久了他的医术竟然不差。
因着蒋秀才知道陈二牛聪颖,教他时也是按照他年少学习时教的,这医术自然也要教,陈二牛本来想要学医,这下就更高兴了,蒋秀才唯一不会的怕就是武功了,蒋秀才多年劳累身体虽说面皮还算好看,但内在实在亏空不怎么好,蒋秀才也知道但这夜里睡不着,白日吃不下饭等老毛病就是改不过来。
吃药调理还不如多吃些饭菜有用,蒋秀才自觉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根本懒得给自己开药或是去看病。
陈二牛干脆每日早晨将他叫起来教蒋秀才打八段锦和五禽戏,晚上睡觉前给他烧水泡脚,泡脚水里也不用加什么放些艾草就行,赵老婆子很喜欢干净家中存下的艾叶不少,本来赵老婆子死活不让他干这些累活。
但既然拜师陈二牛就是真心对待蒋秀才,他心想着等回家后他也得烧水让爹娘泡泡脚,自己不在该是让三丫盯着他们睡前泡脚,屋里就有陶鬲烧水也方便。
蒋秀才一开始还反抗,只是着五日陈二牛一直坚持这么干,蒋秀才也只好跟着早起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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