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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啊,是多年不发威,自己竟也轻视了他。
刘师爷在心中暗想,也是那刘衡园来的匆忙,他们来不及反应竟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也是,他们能提早知道咱们要来就说明蒋秀才还有些势力,是我大意了,不过还好出来的是陈二牛,他也说了让我们五日后去,只是路刺史那里?”卓县令沉吟道,这从县城到林州府城快马怎么也要一日。
这来来回回又要不知多久。
他虽然着急,但想到自家同路家都是靠着卢氏,再说他好歹也是世家,
想到这里卓县令也放松了些。
“你去劝劝那个刘衡园,让他放宽心,这事到了如今这地步万万急不得。说起来那陈二牛倒是说对了一句话,有才学本事的人圣人下旨都可以不接,更何况是我们?”卓县令自嘲地冷笑了下,没想到今日竟是让个小子提醒了一道。
“是,县令。”刘师爷心里一突,想起今日那个陈二牛的表现,忍不住想此子以后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刘师爷退出了卓县令的屋子,调整了下神情恭敬地走到刘衡园门口敲门。
心情本来就不好的刘衡园将人放了进来。
“是,师爷啊,请进。”
“那个孩子就是个怪物!”刘衡园想到那人一下就能把人的牙打下来,心里不由得一冷,这孩子才多大年纪?甚至还没有他的腿高。
“那陈二牛我们也是打听过的,认识他的人都说这孩子有一把子力气。是个练武的材料,这世上奇人多的是这也不奇怪。”师爷指了指上面说,“当今,不就是不到十岁就上了战场吗?虽是被逼无奈,但仔细说来那陈二牛根本没动什么腿脚,只是手上准头不差。”
师爷同刘衡园同姓,说起来还是出了五服的兄弟,因此说起话来也轻松些,正是因着这个路刺史才派刘衡园过来。
只可惜他没把事办好。
“太着急了些。”刘师爷淡淡说道。
“可这林州不都是刺史的吗?”刘衡园瞥了他一眼说。
“这话你能说出口?旁的不说林州是顾家的,再次也该是岭南王的?刺史?不过是在他们手下讨生活罢了。”刘师爷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愿意一直跟着卓县令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卓家好歹是世家。
“你?”刘衡园有些不忿,“算了,我们争论这些也无用,只是没想到蒋家一个破落人家还能有这份骨气。现在倒成了咱们的错。”刘衡园翻了个白眼,但没反驳刘师爷的话,在林州确实是第一听顾家,第二听岭南王,无关紧要的事情才归刺史管。
“本就是错,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写信向路刺史通禀吧。尽量不要隐瞒说一说蒋家到底是当地的豪族,刺史应该能体谅。”刘师爷说道,就怕刘衡园犯脾气或是隐瞒今日的事。
“好了,我明白了。”刘衡园硬邦邦地说道。
这一夜不少人都没睡好,但是陈二牛睡得很不错,他的身体好了之后睡眠质量直线上升,半夜闹了一出也丝毫不影响他早起。
不过今日陈二牛没有把蒋秀才叫起来,他自己轻快地起了床洗漱干净打了拳,然后去后院记录了今日田地情况,顺便除了除草。
蒋老头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陈二牛正翻过后院那面墙走到院子里放记录本。
“小郎君,郎主?”蒋老头有些疑惑郎主还没起?
“昨夜先生睡得有些晚。”陈二牛将笔记放到书房里说道,“我这就把先生叫起来。”
陈二牛打开正房的门,就看到蒋秀才有些懵懵的坐在床边。
“今儿没叫我?”蒋秀才皱了皱眉头。
陈二牛给他拿了换洗的衣裳,然后笑着说:“昨天先生睡得太晚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蒋秀才嘟囔道,他随手从床边的桌上拿了一个薄薄的册子。
“给你,今儿上午我也不给你上课了,你将那些图画出来吧,虽说该给他们撂脸子,但也不能太过分,过犹不及。这个你今日也看看。”
陈二牛接了翻了两页。
上面写的都是人名和各种关系。
“这是我这些年记的,我以前背过家中的家谱,回来之后我也一一找过,多年过去这些年逢年过节还有礼节来往的也就这些个人了,对了还有些是我这些年新交到的好友,商户,在北边的旧人。”说道这里蒋秀才穿衣裳的手顿了一顿。
“说起来我回来这么些年了,草原上那些人脉估计也不剩下多少了,你顺便背下吧,说不定将来你师父这名号还能有些用处。”
“这?这也太贵重了些。还是给师兄更为妥当。”陈二牛明白这小小的册子意味着什么,这是蒋秀才半生的人脉关系,他现在这个年纪就是拿了也没什么用处,再者说这东西也太贵重了点。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个眼神,我不是不疼自家儿子,只是我看得清楚他们这辈子怕是都只想安稳地留在林州了。不知道这些反而更加稳当。”蒋秀才摇了摇头,昨日陈二牛的表现他也看到了,这东西给他更加有用。
“那,就多谢先生了。”陈二牛行了一礼郑重地将册子收了下来,他没再推脱。
“好孩子,以后再遇到昨晚的事记得叫醒我。”蒋秀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蒋秀才知道就算陈二牛身上有些功夫晚上的事也太冒险了,更何况陈二牛不是独身一人,乡下还有亲人,不过是知道这要是让这些人进来他的面子就是被人踩在脚底下了,不过也没那么紧要,大不了将卓县令赶出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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