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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了是假,想吃阿娘做的饭了是真。
    因为开了酒馆,家里就一直忙活,之前阿娘每天都能亲手给做饭吃,闲暇还有零嘴。
    现在要么是习叔从外面的酒楼买回来,就是林平安拿了铜板带着他到摊子上去吃。
    外面的饭菜自然也是好吃的,云英面鸡丝面三鲜面,乳饼糖饼熟肉饼,还有夜市里的旋煎羊细粉素签水晶皂儿,每天换着花样儿吃都不带重样的。
    然而陆辰最馋的还是她阿娘的手艺,便是普普通通一碗白粥陪着小咸菜他也能吃的心满意足。
    “是不是因为阿娘最近太忙冷落了,你不高兴了?”
    林五把儿子抱进怀里摸摸他的脸蛋。
    “咱家酒馆刚开业是有些琐碎的事情得处理,等过些日子阿娘雇个人来,你若是实在觉得无趣,就跟柴房里那位学学识字,阿娘把启蒙用的书都给你买回来。”
    陆辰今年虽然四岁,但是聪慧,家里凭白养着个跟皇子们一起读过书的人,不用白不用。
    左右陆辰是沈霁的外甥,他也不会拒绝。
    林五瞧不上沈霁,到那时不得不承认,他在某些方面是优秀的。
    “阿娘要注意身体。”陆辰的小手戳戳林五的手心,“阿娘我想吃酥琼叶。”
    “原来是馋了。”林五刮了下儿子的小鼻梁,没用力,轻轻的,生怕以后人长大成个塌鼻梁。
    林五把书合上,放回屋子里洗了个手进厨房,幸好昨天海天还有几块没吃完的蒸饼,用刀切成薄厚均匀。
    蜂蜜在这个时候是个金贵的,不过陆辰爱吃,前些日子上街看到有卖的,林五就买了一罐,这时候的蜂蜜当然不如以后得精细,但是胜在天然,甜味儿里似乎还带着花香似得。
    陆辰喜欢吃甜,林平安却喜欢吃咸口的,林五将蒸饼片一半刷上蜂蜜,另外一半撒了盐巴,然后架在火上烤。
    陆辰搬了马扎子进来守着,小脸被火烘的红扑扑的,脸上却带着笑。
    等到蒸饼片被烤的焦黄酥脆,就好了。
    林五等着稍微晾凉了一些菜递给陆辰一块让他尝尝。
    陆辰哒哒的跑到木盆里洗了手,然后接过来咬了一口,蒸饼片外面是酥酥脆脆的但是里面却因为加热变得松软。
    酥琼叶其实就有些像后世的烤馒头片,不过是叫的名字好听。
    陆辰两只手捧着一片小口小口的吃着。
    “阿娘人美又心善,手艺好,以后谁娶了都是福气。”
    还剩下一些饼片,柜子里还有四五颗鸡蛋,林五摸了两个打进陶瓷碗里。
    听道陆辰的话噗嗤一声笑了,扭脸问:“这话你跟是学的?”
    陆辰眨眨眼睛如实交代:“习叔跟林平安说话,我听到的。”
    “是小舅舅。”
    “就喊林平安。”
    “那是你小舅舅疼你不跟你计较,对别人可不行,要有礼貌,知道了吗?”
    “哦。”
    陆辰咬一口饼。
    “哦是知不知道?”
    “知道了。”
    陆辰心想别人想让他叫他都不叫呢。
    “还剩下点饼,沾了鸡蛋饼给你煎了吃?”
    “阿娘怎么做都好吃。”
    灶里的火有些小了,陆辰两只手都占着,林五弯腰往膛里又扔了把柴。
    “阿娘,你是不是不讨厌恩人了?”
    “怎么说?”
    “你最近都没说要赶他走了。”
    只是不当着你面而已,林五心里嘀咕,面上却笑呵呵,“你不是喜欢他嘛。”
    “那阿娘喜欢嘛?”
    “什么意思?”
    陆辰是个小孩儿,说话童言无忌,林五正往碗里裹蛋液,听到儿子一本正经道,“阿娘让恩人给我当爹爹吧。”
    吧嗒。
    夹在筷子上的饼片重新掉进了碗里。
    “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以后少往他跟前凑,省的把你带坏了。”
    陆辰懵懂:“可是阿娘你之前不是还说让恩人教我识字吗?”
    “等着阿娘得空了,给你请个先生。”
    还是得让儿子少跟沈霁凑在一块,
    瞧瞧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
    林五打心底里觉得就是沈霁把人给带坏了。
    又觉得这人留着当真是个祸害,不过才安生了几天,就给她找事。
    自打沈霁住进来,其实也不怪林五对人没有好脸色,一是因为陆辰,二是因为一看见他那很张脸,她总是想起来书中写的林幼娘惨死于定国公世子剑下的那段描写,心中惴惴不安。
    灶上的锅热了,林五将裹了蛋液的蒸饼下进锅里煎。
    一面思索着该怎么除了沈霁这个后患。
    柴房那边传来两声咳嗽,陆辰担忧的望了望,不放心的还是跑过去看了,推开门见沈霁靠在床头。
    原本养了几日,他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是今日这么一瞧,苍白的跟重伤那日有上一拼。
    陆辰担心他是伤病复发了,短手短脚的爬上了床,身后摸摸沈霁的额头。
    但是也不烫。
    “要不要我拜托阿娘去请个大夫?”
    沈霁牵扯的扯了道笑,他早些年被人暗害中过毒,虽然没伤了性命,但是余毒未清,之前定国公府一直有太医给调理着压制。
    悬崖受得伤都是皮外伤,真正引得他夏日里却畏寒的,还是这错不及防复发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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