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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眼圈道:“妹妹快歇着吧,怎么好劳动你。”
雅柔不由得转头去看,胤禛坐在主位上,身后的紫檀木屏风上镶嵌的宝石熠熠生辉,一时间甚至看不清胤禛的神色。
她尴尬的搓了搓手:“我只是太着急了。”
宋氏冷笑着低下了头,比人家亲额娘还着急,实在是可笑。
胤禛点了点头:“歇一会吧。”
这是在替雅柔解围。
雅柔垂了眸,半响似乎是格外伤心的,行了礼道:“我还有些事,就先退下了。”
仿佛是因为一片好心被人误解委屈伤心而去。
外头还是狂风大作,雅柔出了门,大风吹过来,似乎身边站着个人在使劲的推她,她踩着花盆底几乎站不稳,琉璃扶着她的胳膊走的缓慢又艰难。
寒香院在东园,晴岚花韵斋在西园,中间是晴明湖相隔,雅柔微微闭了闭眼压着心底里说不出的不安。
书中女主角分明就是这样做的,得人人感激,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不一样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曲折的九曲十八廊上走过晴明湖,路过了年氏的琉樱水榭,在往西才到了她的晴岚花韵斋。
小巧的院落里照旧是花团锦簇,院内甚至引了一渠清澈的湖水经过,建了小巧的荷花池,养着两尾漂亮的鲤鱼,步步是景。
原女主就是住在这里的。
她就是女主,谁也替代不了!
即便在伤心她也要做该做的事情。
弘昀她还是要照料的,因为这一次弘昀肯定会好,她正好借着机会大做文章说是自己照料有功,到时候还是如原本一样,叫胤禛更觉得她善良纯洁,对她感情越发深厚。
雅柔又斗志昂扬了起来,叫丫头收拾她的东西。
丫头敏儿从外头进来,捧着个竹编的盒子。
雅柔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敏儿道:“是后头送进来的,说是府上的二太太叫人送来给主子赏玩的。”
二太太就是婉柔的继母,雅柔的婶娘,虽然进门不过两年却跟雅柔情同母子。
她笑着接过了盒子,打开了只看了一眼,尖叫了一声,东西也摔在了地上。
琉璃吓了一跳,忙捡起来看,等瞧见那东西之后也吓的扔在了地上。
宝蓝色团花毯子上的小小的竹编的人儿露着个甜美的笑意,手艺人的活儿做的精细,那面上的神色惟妙惟肖。
十二岁那年站在街头,雅柔带着婉柔,姐妹两个一起做了这个竹编的小人儿。
十五的街面上燃着三四米高的鳌山,照的前门大街像是天边的街市。
她蓦然回首的时候婉柔就是这样的笑,纯洁又雅致,像是水中的莲花。
早就找不见的东西,怎么忽然就送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了敏儿道:“说!谁送过来!谁送过来的!”
敏儿吓坏了,她是王府上的小丫头,并不知道那些过往。
琉璃抱住了雅柔:“主子!”
雅柔颤抖着双手,眼底里满满的恐惧:“怎么回事?!”
琉璃深吸了一口气,打发了屋子里的所有吓人,抓着雅柔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人早死了,这不过是个小小的玩意儿,您不喜欢,奴婢扔了就是,万万不要叫外面的人看出问题来。’
雅柔跌坐在了地上。
就像是婉柔当初死的时候一样,就是躺在这块地上,死的凄婉可怜。
什么胤禛什么弘昀,都在向后退,只有那个俏生生的姑娘站在她的面前,笑盈盈的问她:“大姐姐,你想不想我?”
弘昀也才刚刚稳住,吃了药,发了汗,退了烧,人也清醒了起来,琉璃却哭着找了过来:“爷快去看看吧,我们主子晕过去了。”
李氏站在芜廊下,瞧着胤禛大步离开的背影,连连冷笑:“原来也是个狐媚子,这会子偏偏要争这个宠!”
宋氏淡笑道:“她愿意争,爷不是也愿意去么?听说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娶进门的,上心着呢。”
李氏气的咬牙切齿道:“是我看走了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去趟洪水,这会子还能捏个把柄,走着瞧好了!”
大风吹的李氏鬓边的珍珠流苏晃的厉害,福晋转眸看向李氏道:“走,进去你同我细细说说,二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受惊的?”
大风刮了整整一个晚上,花儿越发落的厉害,第二日到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芳菲坐在明嫣的脚边气哄哄的道:“我早起跟着王进出去盘了一个卖糖的铺子,谁知道碰上了一个公子哥,非说是他们家里先看上的,我见他要动手,就先下手为强,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明嫣手上的毛笔顿了顿,低头瞧了小姑娘一眼:“你打了人还把自己气成这样?若不是王进,你以为你走的了?”
江西布政使家的公子哥,虽在京城不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若没有胤禛做靠山也惹不得人家。
明明是只可可爱爱的小奶狗,出了门离了明嫣的眼就能变成藏獒。
明嫣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交代你的事情打问了么?”
芳菲忙站了起来,讨好的道:“去了,太仆寺卿凌柱府邸在城西的方家胡同,门口两个石狮子,守门的大爷告诉我的,说是他家大爷今年过了年就去游学了,九月是老太太的寿辰,保不齐能回来,没听得家里有书信来往,二太太七月刚有的身孕,现下老爷宝贝的很,四处为二太太寻照看的人,说不计花多少钱,务必找个妥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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