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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
——“所有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包括我自己。”
第48章 . 终章 陪在你身边,无论以哪种身份。……
册封郡主的诏书送到将军府时, 来接旨的只有茗喜一人。
她朝着来人盈盈欠身:“劳烦内侍大人走这一趟,只是我家姑娘受了惊吓尚且卧病在床,要不劳烦您随我去内院宣旨?”
那人笑着将圣旨递过去:“圣上吩咐过,郡主身子欠安不必亲自接旨。奴才便也不进去叨扰了, 还请茗喜姑娘替奴才给郡主问安。”
将袖里揣着的银子塞给内侍:“这是自然。有劳了。”
待到目送着一行人离去, 茗喜才匆匆回了暖香苑。方至垂花门, 便见从后花园而来的徐宛娴。
“暖暖身子如何, 方才听说是有宫里的人来了?”
茗喜点头:“回二娘子,我家姑娘这几日已无碍了。只是今儿犯懒不想领旨, 这才让奴去应付一下前院的内侍。”
“恩,那便好。”徐宛娴欣慰地勾了勾唇角,心中却不还是有疑虑, “正好我做了些暖暖爱吃的奶酥,同你一块儿去看看她。”
“是。”
渐入盛秋,祝暄懒懒地倚在榻上瞧着院里逐渐被枯黄与橘红所取代的景色。
她手里捏着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带着微凉的风掠起她鬓角的发丝。
徐宛娴来时,她正昏昏欲睡,听得声音,赶忙坐起身去迎。
“宛娴姐可总算是想起我来了, 我都闷了好些日子,你也不来陪我说话解闷儿。”
徐宛娴被她拉着手往屋里走,“分明是你前些日子说身子不舒服, 谁也不见。这会儿反倒怪起我来?”
祝暄眨巴眨巴眼, 看向茗喜:“有这么回事吗?”
小丫头连连点头:“姑娘, 确实有的。”
“噢……”她瘪着嘴思量片刻,“那是我错怪姐姐了,不如一会儿给姐姐做道酥酪吃?刚从桃喜那儿学来的手艺。”
徐宛娴打量着她脸上的笑意, 点头答应:“好啊。如今你是凌阳郡主了,能吃到郡主亲自做的酥酪,待我回了晁州可就有得炫耀了。”
说完两人又笑作一团,整个下午便在这般欢声笑语中度过。
暖香苑重归安静时,已是暮色四合。
厨房那边来问是否要传晚饭,正好祝暄一下午又是说笑又是舞剑,这会儿累得肚子咕咕叫,便又特意点了几道想吃的菜。
她晚饭用了不少,梳洗完躺在床上时还觉得撑,便有些睡不着了。
床头留了一盏灯,祝暄起身披了件衣裳,拿着油灯往外走。
今日不是茗喜与桃喜当值,守在门口的那个早已睡下。
这会儿她放轻脚步出了院子,拐拐绕绕还是到了寒启阁。
推门进去,屋里仍旧是那副模样。
月光洒进来,给屋里的东西投下影子,拉长,落在地上。
祝暄缓步走至书架前,熟练地打开暗道,端着油灯走了进去。
……
凛秋湖畔的风刮得枫叶沙沙作响。
月光之下,是大片大片的枫树矗立在湖边,她们随着风儿奏乐,跳舞,像是在迎接某人的到来。
祝暄从暗道里走出,望着眼前空旷的林子不知所措。
风有些凉,她紧了紧自己披着的外衫,走到紧挨着湖边的一棵树旁坐下,倚靠着树干,目光飘向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倒也没有很想你,只是晚上吃多了,想出来吹吹风。”她轻声说着,瞧了眼灯上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火苗。
“今日圣上封我为郡主了,封号是凌阳,想来是先帝遗诏中提及的。”
“阿爹曾说过,给我取乳名暖暖,是因我生在大寒这天,他希望我能不受寒冬的苛待。就连大名里‘暄’字也是温暖的意思,阿爹是真的很怕我冻着……”
“所以我很喜欢红色,喜欢枫树,喜欢一切看起来温暖的东西。”
“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新帝虽年纪尚轻,却也是十分有才能的。他为阿爹和衍国公都正了名,并将国史相关部分更改,同时准备休兵养民。看来当初你让黎慷拟的那份继位诏书并没有错。”
“没有你我每天都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香,还有宛娴姐陪着。只是听说她阿娘给她在晁州觅了一门亲事,她得回去相看相看。这一离京,不知何时能再见面了……”
“我也想离开上京。”
“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西北,或是岐州……”她话未说完不由一哽。
祝暄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就见一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后面那棵树旁,他一袭白衣宛若谪仙,只静静站在那儿都让人移不开眼。
从前她觉得这人生得十分好看,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后来因为枉死在他手中,再见时她便觉得此人十分丑陋,想必连心都是黑的。
可如今再看,她心中的情绪却十分复杂,说不清又道不明,只想着走过去埋进那人怀里,再听一听那熟悉的心跳……
可她终究没有。
祝暄站在原地望着他:“你是还有什么放不下吗?”
“是。”他答道,声音被风吹得远了,“我放心不下你。”
祝暄垂下眼,“我有什么值得你放心不下的。你我恩怨已解,已是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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