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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叶渺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浅色的窗帘遮挡了直射的太阳光,屋子里明亮倒不显炎热。懵懵地坐起身,她发现自己身上是穿了睡衣的,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
    扯开领口瞧了下,她面上顿时飘起一朵红云,慌忙地将衣领拢好,故作镇定地瞥着一大早就坐在电脑桌前的少年,赤着脚靠过去看他在做什么。
    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不等她走到跟前,沈望已经转过身,唇角含笑地看着她。见她没穿拖鞋便起身捞着她坐到床边,先给她套了双鞋子,而后把换洗的衣物叠好放到浴室,又将她抱了过去,调试好水温才轻轻关上浴室门,站在门外道:“先洗澡,等下去餐厅吃饭。”
    头脑晕乎乎的叶渺放了热水,一边洗澡一边还在想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还挺不错的,要是以后去哪儿都不用走路就更好了。
    *
    在外面玩了将近十天,叶渺与沈望才收拾东西回家。叶父还问他们玩得开不开心,叶渺脸上蒸腾着热气,支吾着点头。沈望没做回答,只是淡笑不语。
    高考查成绩的当天,叶父专门请了一天假守在电脑前,焦急地盯着屏幕上怎么都刷不出来的界面,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对比之下,作为当事人的叶渺和沈望淡然多了,一人抱着半边西瓜在吃,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查分的界面一直刷新不出来,叶父都要暴躁了,还是班主任及时打了电话,喜气洋洋地跟叶父道贺,嗓门大得不用开免提窝在沙发边的叶渺都能听见。
    自己总分740,沈望以半分之差屈居第二。他们不仅是全校第一、第二名,也是全市的前两名。若没有意外,叶渺很有可能冲击全省第一,成为省状元。
    叶父闻言乐坏了,高兴地在客厅走来走去,手机一直没离手,吭吭哧哧地不知道给多少人打了电话,嘴角都咧到耳根了。还风风火火地说要办席,请亲戚朋友们吃个饭乐呵一下。
    叶渺没有表现得如叶父这般夸张,她心里是高兴的,但没有多大的惊喜。考完最后一场对了对网上的答案,她就有数了,七百往上绝对没问题。省状元没把握,但上A大是稳了的。
    瞄了一眼自己的成绩,沈望跟她的反应差不多,填志愿毫不犹豫选了A大。他们的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正好撞上赵越家里举办谢师宴。
    说是谢师宴,其实也是赵父为儿子办的毕业宴会,庆祝他高中毕业,顺利考上心仪的大学。从来不干涉儿子的选择,赵父以为赵越会填报金融专业的,不曾想他那个傻儿子去了警校,还立志以后要做一名警察。
    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感慨,见证了儿子的成长,他这个老父亲陡然有种老了的感觉。感念叶渺不厌其烦给儿子补课的人情,赵父特地送了邀请函,请她与沈望一块儿过来。
    宴会在赵家名下的一家酒店举行,菜品非常的丰富,食材也很高端,都是平时家里少有吃到的东西。叶渺吃得很撑,环视了四周好几次,悄悄趴在沈望身边小声道:“居然没看到吴婧。”
    少年捏了捏她的脸颊,才蹙眉问:“谁?”
    “……没谁。”叶渺摇头,没在沈望跟前多说。
    看来赵越是真的跟吴婧没有牵扯了,叶渺稍微放下了心。好几个月没见吴婧在跟前蹦跶,她有些好奇对方的现状,回去后跟周圆圆发微信闲聊谈到这个话题。
    周圆圆发了条语音过来:“她呀,听二班的人说刚高考完她就出去玩了,一直没回来,好像是去找她那个男朋友了吧。据说她考得不好,都没上本科的线。”
    火箭班的学生少有没上本科线的。周圆圆这次超常发挥,总分达到了六百七十多分,报了一所外国语学校,打算以后从事翻译工作。
    听了周圆圆对于未来的规划,叶渺由衷地为她高兴。大家前方的路都是一片坦荡,这样很好。
    而没上本科线的吴婧心情就没有叶渺这般美了。她以为自己至少能够擦线上二本的,结果成绩出来后备受打击,堪堪上了专科的划线。
    查到成绩的她不敢打电话回家,害怕被父母骂一顿。但身上带出来的钱已经用完了,连买车票回去的钱都没了,不得已她还是联系了父母,吞吞吐吐地讲了自己的高考分数。
    没想到父母只是无所谓的“哦”了声,转而兴致勃勃地问她跟男朋友发展到哪一步了:“明年你就二十岁,可以领结婚证了。你们到底定下来没有?那么有钱的人,你可别轻易让人溜走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吴婧心里凉透了,她不敢跟父母说自己被人骗了。那个学长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个长得还不错、靠着那张脸骗女生给他花钱的软饭男,还脚踏几条船。
    将以前爱慕者送的手链、项链都卖了才存了一笔钱,这回出来一趟全花光了。拿不出钱去吃大餐,给那个男的买手表、游戏皮肤等,向来温和的学长突然像变了个人,对她冷冷淡淡的。
    沉溺假象的吴婧反应不过来,还哭着问他缘由。只比吴婧大两岁的那个男生听着刺耳的哭声眉头紧皱,掏了掏耳朵神色鄙夷:“你露出这副无辜的表情做什么?这种事你做的也不少吧,装什么清纯白莲啊?”
    “学校论坛,你那些破事我早就看到过了。”男生扯着嘴角露出个不屑的笑,把玩着学校里另外一个学姐给他买的手表,耸了耸肩:“一开始你不也是觉得我有钱才主动接近?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就是一场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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