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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嘴巴的闭合,她说话难听就跟漏了风似的,把司空娴自己都吓到了。
黑衣使者把黑棕色的药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司空娴终于闭嘴消停了,她眼里失了生机,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动也不会动。
*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温和的光线铺洒在床榻上,带着几分暖意。
而床上的少年,仿佛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还缩在被子里,不愿意去接受阳光。
取下面具的男人,就这样坐在床沿边,定定看了好一会。
少年的小脑袋就是不肯,自己主动从被子里钻出来。
龙胤很好奇,难不成自他离去后一夜都是如此?她就不会被闷坏吗?
上一世也是如此。那时她还是天真无邪的少女。他也曾守在床边,发现她会不自觉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熟睡的坏习惯。
他很担心这样会闷坏她,她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
她就跟小鸟似的,把脑袋轻轻搁在了他的肩头,眼睛直视前方和他说,没有生病,也没有舒服,更不会闷坏。
他微微一垂眸,看见她明亮的眼眸,和嘴角翘起的笑意,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问她原因。
她蹙了蹙眉,说那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她怕床底下的鬼怪会突然跑出来,吃了她。躲在被子里,它们就找不到她了。
他很想笑,但也知道此时此刻要是让少女察觉到他在笑话她。
那她一定不会高兴,她会和他赌气,一旦她在生气。
作为神道宫宫主的他,就会很难办,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男人正在假装沉默。
少女趁机把小手,伸进了男人长袖里,偷偷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摆正脑袋忽地从他怀里起身,手却没松开。
牵着他的手,和他撒娇。
那应该是撒娇吧。她会对他眨眼睛,他的手掌很大,她就会两只手一起拉着他,就看他依不依。
小鸟开始提要求了,“胤郎怕我闷在被子里,可以天天晚上来陪呀。”
她学会了诱惑他,“胤郎可以睡在床上,和我盖一张被子,被子下我们手牵着手,那如如就不会怕鬼怪了。”
她问他,能否每夜都陪她安睡。
男人一言不发,沉默了。
那原本伪装的沉默,变成了真的无法开口。
他想揽进她入怀里,答应着她,好好吻着她。
可他只能用漆黑的眼眸,去冷漠地看着她。守着那份一言不发。
少女注视着他的表情,最后还是松开手,欠身对他说,“抱歉,是苏如如僭越了,宫主大人。”
声音疏离不失礼貌,像刀片在刮他的心。
她走了。他的小鸟主动飞走,离开了他。
在毁灭世界之际。
天道和他有过赌约,赌得是那一世名为苏如如的少女,是否真心喜欢过那位神道宫里的龙胤。
天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他会输。如果他输了,少女会遵从她原本的意愿,转生为男。过上另一段精彩的修真之旅。
龙胤垂眸颔首。他对天道说,心知肚明的事情,又何必赌。
像是每一次的出剑,都是那么沉稳在胸。
天道沉默了。世界的介质开始崩塌,天与地之间开始模糊,时光正在拉扯中飞速倒退。
光影混乱中,龙胤留存了一段记忆,在记忆中他满足地笑了。从一开始,他就没在乎过输赢。
只要她能重活一世,他甚至不在意她以前是否喜欢过自己,将来是否会喜欢自己。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嗤笑他,不,你就是在乎她是否喜欢你,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让她重新活过来了。
无论是什么谎言,什么方法万般手段。皆是为了,让她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这唯一的目的。
他掐住了那个恼人的声音,掐地死死的。像是抑制住了蠢蠢欲动的黑暗,锁住另一半见不得光的自己。
那个他知道,她不会喜欢,不想看到的自己。
小鸟又重新飞到了他的身边,褪去翅膀,学会了修行持刀。
她说她不是笼中鸟,是振翅而飞的鸿鹄少年。
*
龙胤拧起被子一角,掀开了大半。
少年任由人将她从被褥中剥离出来,展现着她格外乖巧的睡颜。
龙胤见着了那张小脸蛋,将她散乱的长发,轻轻地向后拨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阳光为她的脸上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微薄的熹光。
他的指腹微凉,在她肌肤上拂过。
想象着,这就是上一世。他在答应陪伴她每夜入睡后,也会在清晨从她身边醒来。他会在夜晚成为她的保护神,也会担负起晨间唤醒她的义务。
用他的方式。
龙胤撑着手掌,低头凑了上去。
温柔的吻落在额上,眉心。
最终落到少年的唇上。
他用舌尖舔舐了一圈唇瓣,用薄唇吮吻吸着。带着无比的耐心悄悄溜了进去,辗转流连地亲她。
在用尽全力地渴求索取她。
苏如在半梦半醒间,感到有什么在咬她,如沙漠里干渴的旅人,在渴求一滴泉水的滋润,有什么吸进了她的嘴里,在偷走她的津液。
而她在噩梦中,动弹不得。心底莫名的恐慌,她既不是什么美味也不是什么泉水。无论如何拼命的吮,皆是徒劳无功,得不到任何消除干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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