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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的不得了,带回家中细心的照料。
小狗身子日渐好转,他却一直对它宠爱有加。
可好景不长,某天夜里阮府突然遭了窃。
盗贼因怕小狗将府中人吵醒,便下了狠心将狗开膛破肚,弃尸院中。
次日一早家中有人醒来,发现失窃,赶紧报了官。
阮母见到那狗惨死当院,害怕儿子醒来难过,便叫下人赶忙收拾了埋于后山。
而等他醒来以后则合起伙来告诉他说,当夜院门未关,那狗跑走了。
年幼的阮平朝信以为真,找了整个金陵城都没找到爱犬,哭的一双眼肿成了核桃。
当时更加不谙世事的段启山从父母的谈话里偶然听说阮府失窃的消息,并且知道了好友爱犬惨死的消息。
他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赶忙将这事情告诉了对方。
他还记得的当时阮平朝一张稚嫩的脸上迸发出来的愤怒,像是某种兽类,要将敌人拆吃入腹般愤恨。
官府查了许久也未能查出阮府失窃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最终只能将这事也推到永远抓不到的山匪身上。
因为只丢少量现银珠宝,阮家人追查未果以后也就放在了脑后。
可大人们放弃了的事情,阮平朝却没有放弃。
段启山并不知道好友到底如何将盗窃之人查出来的,反正这件事情轰动了整个金陵,阮平朝也因此成为金陵城小有名气的神童。
那夜的窃贼是阮家府中的一个家丁,联合外面的人一起入府行窃。
要说年幼的阮平朝是真的有非凡的天赋,为了怕自己的推论失误,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窃贼直接告诉大人。
而是偷偷写了一封匿名信送到了阮府管家屋里,说他妻子和这个家丁有私情。
并说二人长期暗度陈仓,更是相互赠送信物以解相思之苦。
阮府管家本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收到匿名信连想都没想找了几个人就将家丁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万没想到,还真就搜出自家夫人的一柄钗环,以及府上丢失的若干珠宝。
管家夫人与家丁偷情确有其事,阮平朝也正是利用这件事让人不动声色的搜了他的家。
如此,阮府失窃案告破。
阮家小少爷也成为了金陵城中小有名气的小神童。
自那以后,段启山再没见过好友失态过。
他曾经以为那是神童独有的冷静自持,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因为自那以后在阮平朝的心里,再没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
而毫无疑问的是,尹湉湉是重要的。
她是在这数十年以后,头一个让他生命鲜活起来的角色。
她乖张可爱,毫无章法,却叫阮平朝的心也跟着活泛了起来。
天将黑未黑的时候,院门再一次被人敲响了。
比几个下人都更及时的,阮平朝一个箭步便冲向了门口,迅速拉开门栓,将院门打开。
可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尹湉湉。
府门之外,身着青色棉袍月白色的大氅的男人一脸希冀着看着他。
“阮大人,这么晚还来府上叨扰,实在不好意思。”
景淮生手里提着一只灯笼,孤身一人立在寒风之中。
他是偷偷跑出来的,许久未见尹姑娘,他心里猫抓似的。
好不容易新年前后家中来往的官员众多,他便趁着父母不备偷偷跑出来想见见她。
他怀里还揣着一个卷轴,画的是他心里梦里思念了多时的尹姑娘。
番邦进贡了些上等的颜料,听说画在纸上可以随着光线的变化颜色也发生改变。
阳光下可以变幻出七彩的颜色,非常稀罕。
皇上赏了些给端王,他便拿来全用在了这画上。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他只是想叫尹姑娘知道,是她让自己暗淡的心思都变成了闪着光的彩色。
二人僵在门口半天阮平朝也不将人往里让,景淮生有些恼火,从前父亲总说阮大人谦恭有礼,可见了本人却并不如此。
尽管尹姑娘是他府上的厨娘,可不过是见个面怎么也推三阻四。
谁知还没等他的埋怨说出口,只见对面阮平朝半晌吐出一句话:“尹姑娘走了,不在京城了。”
“什么?她去哪了?”
阮平朝头也不抬,淡淡道:“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景淮生听到自己胸腔里发出一声悲鸣。
“因为……因为我骗了她。”
阮平朝一句话还没说完,景淮生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冷硬的拳头砸在脸上,伴随着猎猎的冷风,只见平日温文尔雅的小世子怒吼道:“你为什么要骗她,你为什么不能照顾好她?”
是啊,为什么明明在自己身边却没有照顾好她?
阮平朝无法回答,他早知道小世子对尹姑娘的心思,可此刻曝光于面前却丝毫不能令他喜悦。
不论如何,谁都都没有将她留在身边。
景淮生拳脚越发使劲,阮平朝似乎能感觉到自己骨骼被拳头撞得咯咯作响。
可他却没有还手,只是静静地接下对方的一拳一脚。
他没有资格还手,也没有力气。
下人听到声响赶过来的时候,阮平朝已经被打倒在了地上。
他嘴角有一丝血色,脸色煞白,一动未动,甚至没有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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