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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迟白心里咯噔一下,缩了缩脖子。
她好像……确实对骑士先生产生那么一点超出正常朋友范围的想法,可这也不能全怪她,安德烈长得那么好看,品行更是没得说,光明神在上,他简直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太阳,明亮但不灼目,温暖却不炽热。
本来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骑士先生挑明的,既然安德烈已经看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顺其自然,鼓足勇气上吧!
迟白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话,只见她对面的安德烈长长叹一口气,两只手十根手指头紧紧捏着膝盖:“白,我曾经是光明教廷的圣骑士长。”
迟白茫然地点头。
她当然知道安德烈的身份,可这和他们现在正在聊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哪怕安德烈没有那样尊贵的身份,他本身的光芒并不会因此折损一星半点。在她看来,能有安德烈这样一位圣骑士长,光明教廷才是该偷着乐的一方。
“我曾经执行过一个任务,抓捕堕落骑士。”安德烈盯着身前的地面,眼角染上一丝哀伤,“我和手下追踪了很久,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那名堕落者堵在包围圈里。”
他的声音同平常没什么两样,温和而平缓,但迟白能够听出隐藏在其中的悲伤。
这不是一个大团圆的故事,哪怕在安德烈险象迭生的圣骑士长生涯中,都算得上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之后,我犯了一个错误。眼看成功就在眼前,我没能沉得住气,在没有查清楚对方的实际情况时就下令进攻。结果,我们一脚踩进了敌人布置的陷阱里。”
那个堕落骑士根本不是慌不择路才落入圣骑士们的包围圈的。他知道自己逃不了,于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最后,除了我,所有人都死在了那次围杀之中,我也受了重伤,修养了一个多月。”
安德烈语气平平,迟白却隐隐窥得见其中的惨烈。
连只见过几面的兰博他都能一口叫得出名字,以安德烈对同伴和手下的在乎,朝夕相处的伙伴因为他的一点失误而全军覆没,可想而知这对他来说是怎样沉痛的打击。
她不自觉将呼吸放缓放轻,不想惊扰回忆之中的安德烈。
但安德烈并没有沉浸太久,他豁然抬眼,眸中是从未变过的坚毅:“成为圣骑士的路并不是一帆风顺,我经历过很多次的失败,犯过不少错,留下很多遗憾,有些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放下。
我没有那么脆弱,更不会一蹶不振,白,试着更相信我一点吧。”
迟白呆呆地注视安德烈的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满心满眼只有这个哪怕在黑暗中依旧闪耀的人。
苦难折不断他的脊梁,挫折只会让他越挫越勇。
哪怕被通缉,被信仰所背叛,骑士先生永远都能振作起来,迎难而上。
她擅自瞒下那块魔晶,自以为是在为安德烈好,这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轻视?
迟白惭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安德烈……”
知错就改,她拿出被藏起来的魔晶,推到安德烈面前。
“这里面记录了你的出生……达克斯和你是孪生兄弟,你们的亲生父亲是、”
“教皇,对吗?”安德烈轻声问。
迟白惊讶地看一眼安德烈,点了点头,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接着往下说:“教皇盗取魔泉水,想要制造出一只不害怕怨气甚至能够利用怨气的军队。在很多次的失败后,他用自己的血和小女孩芙雅制作出了你和达克斯,芙雅难产死亡。你出生的时候身体十分虚弱,和芙雅一起被丢弃了。”
再往后的记录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正好现在和安德烈一起。
除去正常进行的各种人体实验,魔晶里相当大一部分录像是在记录对达克斯的各项测试。这些内容对研究员或许十分重要,但对迟白和安德烈来说没有多少用处。
他们飞快跳过达克斯漫长的成长和训练过程,时间来到维特圣骑士长战死的那一天。
虚幻的录像中,身着残破银甲的高阶丧尸一剑刺透维特圣骑士长的胸膛,他转了转脑袋,将目标瞄准飞奔而来的安德烈和另一名陌生的圣骑士。
果真就像安德烈曾经说过的,他们两个根本不是高阶丧尸的对手,像小鸡一样被撵得满场乱窜,很快就被迫分散。
高阶丧尸抬手一剑杀死无名的圣骑士,然后拎着还在淌血的长剑不紧不慢走向倒在地上的安德烈。
安德烈的情况十分糟糕,敌人几次重击让他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整个人爬都爬不起来,被丧尸周围浓郁的怨气冲击之后,他身上的圣光逐渐微弱,最后闪了两下,彻底消失不见,安德烈也随即陷入昏迷。
看到这儿,迟白心脏猛地一颤。
哪怕知道安德烈一定会平安无事,她依旧忍不住为录像中的圣骑士捏一把汗。
高阶丧死掐着安德烈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提起来,剑尖对准他的腹部正要发力,安德烈身上忽然亮起一层微弱的白光。
迟白瞪大了眼睛。
在她第一次见到安德烈的时候,对方身上就有这么一层光!
这层白光弱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但它的威力却毋庸置疑,刚一出现就将高阶丧尸身上的怨气吸食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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