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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逐被带回了时家,住了两个多月。
    最开始他总是警惕地看着四周,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摆出戒备的姿势,所有放在他面前的食物,都要时易当着他的面先尝过才肯动。
    而且不知道他之前都是吃的什么长大的,稍微荤腥油腻一些就会呕吐不止,倒像是饿了太久之后暴饮暴食的应激反应。
    到了晚上,他就缩在角落里,睁大一双眼睛,就这么整宿整宿地熬,哪怕实在熬不住累到睡过去,轻微一点声响都会惊醒,再次陷入戒备状态。
    时易没有办法,只能卷着自己的小被子慢慢挪去那个角落,一点一点接近他,抖开被子将人罩住,然后慢慢地抱住他。
    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慢,让江逐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就这样,在哪个泛着淡淡奶香的怀抱里,他才能睡上第一个好觉。
    后面又过了几天,经过他的不懈努力,时易终于能将人拐回床上,安安稳稳地睡着。
    时易从来是家里最小的,被千疼万宠地长大,骤然间来了一个比他还要小,还瘦弱得像猫儿一样的小孩,似乎还吃了不少苦,瞬间让他生出了几分当哥哥的责任感,自己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部堆在江逐面前。
    要是不愿意吃饭就学母亲一样,拿了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
    要是吐了就带他去洗澡,给人换上自己的小衣服,然后接着玩玩具哄他开心,没有打骂,没有责怪,不厌其烦。
    终于是让江逐稍稍敞开了心扉,越发黏着时易了。
    本来他们是可以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的,以时家的财力多养一个小孩完全不成问题,可是江仁找上了门。
    说这是他走丢多年的孩子,之前不小心被人拐走,找了许久,声泪俱下又拿出了一份基因认证,这下江逐就必须回家了。
    就算时凛再位高权重,也断然没有抢了别人家的孩子来养的道理。
    可爱粘人的弟弟被送走了,时易哭闹了许久,但这次他毫无办法,最后只能跟时凛商量,要想他去上学,除非让江逐跟着一起去。
    这倒是不难,帝国规定五岁左右的孩子可以安排入学,但江逐只差一点点,稍稍运作一下还是可以达成的,不算什么大事,再加上江仁的身份比时凛低上许多,就算为了巴结他,这事都能成。
    于是没过多久,时易终于在学校里重新见到了自己的漂亮弟弟,可他又变回了那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时易只以为小孩子健忘,分开一段时间不记得自己了,撒泼卖萌主动黏了好久,才重新跟江逐混熟,从此身后多了一个小跟班。
    那时候他只知道喜欢谁就要护着谁,生怕自己不在江逐就会被人欺负,处处对人说这是他定下的人,是他们时家的人,传来传去,就传成了他的童养媳,时易想想还挺美,这么多年了,也都成了默认的事实。
    现在想想,在学校重逢那会江逐对他的戒备和疏离,说不定是在怨自己将他重新推入火坑。
    虽然后面两人关系缓和,但随着江逐长大,他又开始主动避着自己了,那这是为什么?
    还是说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时易努力思考着其中的逻辑,没注意到身后贴上来的滚烫的体温。
    时易不准抱,江逐就没敢伸手,而是伸长脖子,隔着睡衣一下一下亲吻着他的脊背。
    然后慢慢上移到漂亮的蝴蝶骨,细腻的颈窝,直至那敏.感的腺体。
    时易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他现在这个姿势,微微蜷缩一下身体,等于将自己直接送进了江逐怀里,这就像是一个信号,鼓励他大着胆子,再度把人抱紧。
    “你别生气,”江逐轻声道,一下一下蹭着那个格外敏.感脆弱的地方,“也别不理我,好不好……”
    语气黏黏糊糊的,鼻音浓重,像是快哭了。
    小时候做错事,他就是这样讨饶的,带着哭音委屈地喊,“你别生气也别不理我……”
    时易便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时易的心脏被人闷声砸了一拳,又狠狠揉捏了一把,疼到几乎快要失去知觉了。
    他默默伸手搭上了时易的手背,算是默许了他这种亲近。
    时易瞬间开心了,把人抱得更紧,大脑袋一下一下在他颈窝蹭着,痒得时易直缩。
    最后被人缠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时易有些艰难地又转了回去,面对着江逐,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这小混蛋,老是跟我的腺体过不去,是想标记我吗?”
    这话他故意问的,上次实验室里江逐斩钉截铁的拒绝,到底是让他伤心了。
    虽然他对江逐目前更多的是一种当成弟弟家人般的呵护在意,可被人明晃晃的嫌弃拒绝,依旧令他受不了。
    江逐愣神了一瞬,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在仔细思考其中的含义,然后摇了摇头。
    时易目光微沉。
    江逐生怕他看不到一般,又用力摇了摇头。
    “我不能,”他微垂下头,抿了抿唇,委屈又无奈,“我不配,不能是我……”
    可再问,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就像之前那个问题一样,无解。
    反反复复就这么两句话,听得时易心里烧得慌。
    他主动把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了,别想了,是我的错,我不问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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