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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似是察觉晏离舟的动摇,决定再加一剂猛料,她桀桀笑着,气息喷洒在晏离舟的耳侧,“但这样太耗费时间了,最好的当然是用水银浇灌了。”
晏离舟的头顶被她的指甲按戳,她笑声悦耳,似乎在跟他讨论如何宰杀一条鱼,“我在那些人的头顶划开十字,将水银灌满她们的全身,她们在疼痛中无声尖叫,她们扑腾着四肢,却被锁链死死缠住,直到无法忍耐,她们挣脱了自己的皮,光/裸着身体从头顶的伤口爬出来……”
晏离舟将下唇咬出血来,才控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青葵说,宫里每隔半个月死的仆从都是女性,她们的皮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裹满水银的一堆肉,一副骨。
“你要那些皮做什么?”
“当然拿来给自己穿咯。”连翘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转到晏离舟面前,她的手抚摸着晏离舟的脸,眼里满是惊艳,“不过,有你这张脸,其他的庸脂俗粉都算不得什么。”
晏离舟不敢轻举妄动,连翘就是想激起他的恐惧,跟她多费口舌完全无用。他吞咽了下喉咙,抬眸看向面前的青枫,“你是苍鹭宫二皇子,为何要与这妖邪为伍?”
青枫从遐想中回神,再看眼前沉着脸的剑尊,什么旖旎心思都在他这冷淡态度中消散了。
“呵,二皇子……”青枫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妖王生性风流,遇见喜欢的就带回宫,若对方不答应,他便强取豪夺,我娘就是这么被他虏来的,而那个男人宠幸了她半个月后就将她扔在一边,她生下我后便郁郁寡欢而死,那男人却对我不闻不问,我算什么二皇子?不过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孤儿罢了。”
青枫:“我不过是杀了曾经欺负过我的人,我有错吗?”
连翘不耐的皱眉,命令道:“跟他废话这些做什么,抓牢了他,别让他挣脱了。”
青枫闻言,抓紧了晏离舟的手臂,连翘不急着剥他的皮,她用手指撑开晏离舟的眼皮,那力道似要将他的眼珠深深抠挖出来,“泷月君不光有一副好皮囊,连这眼珠子都那么清澈剔透。我需要拿一份礼物让那位大人消气,你这身皮给我了,你的眼睛也一并送我吧。”
她说的理所当然,全然是强买强卖的态度。
晏离舟在剧烈的疼痛中滚下泪来,脊椎从上至下燃起灼烧的温度,千山月怒气大盛,出鞘的瞬间击退了连翘与青枫。
“青枫,锁住他。”白绫裹住剑柄,千山月一时无法挣脱。
晏离舟捂住眼睛,被指甲划破的眼皮渗出血来,眼泪不受控制哗啦啦往下落,来不及体会后怕的恐慌,背后劲风与连翘的怒吼一同袭来。青枫再次发难,将他死死锁住。连翘的指甲深深刺入他的皮肉。
“啊——”晏离舟发出疼痛的尖叫,额上红印发出刺眼光芒,颧骨处爬上细密的红色蛇鳞,连翘暗叫不好,决心舍弃晏离舟这身皮,发狠地刺入晏离舟的肩胛骨,想要将他的胸膛洞穿。
屋门却在这时被人踹破,一根长鞭隔空甩来,牢牢地锁住连翘的手。
“谁?”
月色下,青葵眉眼冷冽,直勾勾盯着青枫,一向将情绪摆在脸上的她竟罕见的收敛了怒气,可比从前还要可怕。青枫对上她的视线,脸上漾起一抹心虚,就在他分神的刹那,一枚暗器隔空甩来,割断了缚住千山月的白绫。
晏离舟喘着呼吸,连翘眼睁睁看着他在瞬息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明明是相同的皮囊,气质却截然不同。白衣与墨发迎风翻飞,清澈的琉璃瞳划过诡异红光,裹着寒霜的利刃眨眼便刺穿她的胸膛,她惊愕于眼前人陡然升起的嗜血般的杀戮,连呼吸都被撅住。
周围漾起漫天粉尘,幻境在崩塌,眼前的景物渐渐倒退,瀛朝雪布下的阵法在同一时刻生效,符箓亮起刺眼的金光,廊檐的铜铃疯狂震颤。
“啊——!”结界内响起连翘撕心裂肺的吼声,除了她,逃出幻境的其余人皆平安无事。
“连翘。”青枫大吼着想要接近法阵中的女鬼,可一触到那耀眼金光,就被烫地缩回了手,青葵拉住他,却见他不要命似的,还想往那法阵中奔去。
“你疯了是吧?”青葵大吼道。她不知道那个一向温和的二哥还会有如此疯魔的时候,谁都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唯独青枫不会,可偏偏这些事都是青枫做的。
兜头盖下一件天青色大氅,瀛朝雪挡住别人的视线,将晏离舟护在自己身后。
“大师兄……”晏离舟抹去嘴边的鲜血,迎上瀛朝雪愠怒的面容。
瀛朝雪:“我不是让你好好待着,不许乱跑的吗?”
“我……”
瀛朝雪:“你是真想娶了那位妖族公主?”
晏离舟瞪大双眼,完全不懂瀛朝雪在说什么。
瀛朝雪:“怎么,白日哄完房里那位,晚上又迫不及待来哄这一位,离舟,我怎不知,你从哪沾得这花心毛病?”
晏离舟:“?”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离: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小剧场】
朝漉每隔三日就会给瀛朝雪寄一封信,日常琐事写满好几页纸,瀛朝雪要么不回复,要么只回复几句话。
这一日,朝漉收到了瀛朝雪的一封信,很厚。
兴冲冲拆开——
瀛朝雪:小师弟房中有人了,他就那么喜欢金屋藏娇,一个不够还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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