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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多时辰,陵貉才御剑归来,向连雾道:“有一艘船要经过这里,船上有不少修士,我们可向其借乘。”
闻言,连雾沉吟道:“这个时候经过此处?”他迟疑片刻,很快便道:“此地危险尚未知,上船总不能比如今的境况更差了,不如,我们先上去,若有意外,再另做打算。”
陵貉颔首,道:“唯有如此了。”
风雨开始越来越大了,海浪足有一丈来高,若非陵貉张着防护结界,三人就算不被迅猛的海风刮走,也不知要被海浪冲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约莫过了三刻钟的时间,远处果然慢悠悠驶来了一艘巨大的船,足有十丈余高,船上灯火通明,看起来颇为热闹。
陵貉与连雾往那船飞过去,在船头上空盘旋片刻,果然被下面的修士发现,纷纷戒备起来,有人高声向两人喊道:“这里是南佑来的船队,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连雾提气回道:“各位道友,我等能否上船说话?”
下面那人犹豫,又有人警惕地接道:“请道友不要怪罪,非是我等小气,只是船队此行干系重大,不敢随便接待外来修士。”
这理由中规中矩,连雾一时也不好反驳,只得高声道:“我师兄弟二人出海时因遇见海中妖兽,船队倾覆,遂落难至此,还请各位道友予个方便,让我们上船,感激不尽。”
船上的修士们听了,便有人进了船里,过了片刻,出来时,身后跟了一个蓝色袍子的修士,似乎是个管事的,那修士抬头仔细看了看两人,又与身边的修士低声交谈几句,好像是在商量,便抬头向两人道:“请两位道友上船。”
连雾面露喜色,拱手道:“多谢各位。”
陵貉遂按下飞剑,两人顺利地落在大船的甲板上,那管事修士只有筑基修为,他走近了,看了看连雾,又谨慎地打量了会陵貉,这才略一施礼道:“在下涂安,是这船上的一名管事,不知二位道友高姓?”
连雾估摸着,他是察觉到了陵貉的修为,这才勉为其难地过来说几句话,否则只怕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但是这也在情理之中,是以他便回了个礼,答道:“方才多谢道友了,在下连雾,这是我的师兄,他姓陵,有些不善言辞,还请道友莫要见怪。”
“自然自然,”那涂安随意接道:“稍后在下便为二位安排休息之处,不过,因为船上人数多,没有空余的房间,是以还要委屈二位道友,挤一挤了。”
“无妨,多谢道友了。”连雾面上露出喜色来。
“举手之劳,道友不必客气,”涂安临走时客套几句:“有什么麻烦之处,可尽管与在下说,若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自然不会推辞。”
随后便有一个童子引着两人进了船内,路过大厅时,厅内坐了不少修士,连雾扫了一眼,那群修士中,最低也有筑基修为,高的也有金丹期,着装各不相同,看起来不像是一路人,言谈之间,倒是一团和气,气氛正好。
见有两个生人进来,厅内不少修士向两人看来,有的漠不关心地转开,有的上下打量,也有好事者叫住那童子问道:“你带着的这两个人是谁?上船时没见过的。”
那童子拱了拱手,作了个揖,嘻嘻笑道:“问何前辈好,这两位修士乃是刚刚上的船,涂管事让我引他们去后房休息哩!”
那位姓何的修士又问道:“他们是去哪里的?”
童子答道:“这个小的就不知了。”
那姓何的修士便皱起眉来,道:“我等都是去给无绪上人贺结婴大典的,他们来路不明,又无帖子,也跟着去?”
那小童正不知如何作答,旁边便有人嗤笑一声,道:“何晏,这结婴大典,你去得,旁人便去不得了么?”
那何晏是个长了山羊胡子的中年修士,是金丹修为,生得眼尖眉刻,一副刻薄相貌,听了这话,登时面上就不好看,反驳道:“在座各位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名门正派之士,我有帖子在手,自然去得,谁敢拦我?他们这半路来的,也不知是否心怀鬼胎,到时混在船队中,惹出了什么麻烦,谁来担这责任?”
说到这里,他又眯眼看那出声之人,语气怀疑道:“说起来,宫沅道友,我记得你似乎也是半路挤进船队来的,这二人,该不会是你的同伙罢?”
名叫宫沅的修士听了这话,不怒反笑,拍手道:“好好好,说得好,何道友可真是料事如神。”
他说着便站起身,向连雾二人走过来,伸手捏了一把连雾的脸,笑道:“好俊的小孩儿,”又拱手向陵貉道:“这位道友,在下宫沅,初次见面,还请道友日后多多关照一二,也不枉这位何道友说出的同伙二字。”
陵貉只是伸出手擦了擦连雾被摸过的脸颊,默不作声,连雾只好尴尬地拱手回礼,向那宫沅解释道:“在下连雾,这是我的师兄,他平日不善言谈,让宫道友见笑了。”
那宫沅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无妨无妨。”他这厢话音未落,那厢何晏又开口哼道:“果然不论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凑一堆。”
那宫沅闻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来,抵着下巴,笑了一笑,他眉目本就清俊,在灯火下便显得十分好看,向连雾两人温声道:“此处有恶犬吠叫,纵然今日有心与二位欢谈一二,也只好作罢了,来日若得了空闲,再来找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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