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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戚国还带了几分寒意,梁君末刚下早朝走进家里,凳子都没坐热,就看见宫里的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王爷,兵部刚收到一封急报,太后请你去昭和殿一议。”小太监还没进门就开始行礼,等走进门行完礼,嘴里的话已经说完了。
梁君末眉心一跳,想起几天前收到的几条零碎的消息,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把身上解了一半的亲王朝服又穿回去,立刻跟着小太监进宫。
此刻昭和殿内几个大臣已经吵的热火朝天,年幼的帝王无聊的坐在龙椅上。他还年幼,不过十四,朝中大事多半都是摄政王梁君末处理。
大臣们各执一词,他把头靠在桌子上,一会儿听兵部的柳尚书说,一会儿听当朝的王丞相说,一会儿又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将军赵钦河在里面和稀泥。就在他听的头昏脑涨之际,瞥见门口进来一道月白的身影。
“皇兄。”小皇帝精神为之一振,开心的叫起来。
随着梁君末的身影踏进昭和殿,殿内的一切声音都猛的静止,刚才还知知不休的几个大臣恭敬的站好,给梁君末行礼。
“免了免了,这种时候摆什么虚礼,快说出了什么事。”梁君末疾步生风,一挥手免了丞相和几个尚书的礼,大步走到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赵钦河身边,端起桌上的茶碗猛灌了一杯热茶。
梁君末的出现让几个大臣有了主心骨,王丞相锊着自己的山羊胡道:“兵部收到南国的求救信,楚家军被胡夷困在丹阳城,弹尽粮绝。丹阳城贯通南国和戚国,一旦失守,胡夷便可以南下朝我们发兵,所以我们大家一致的意见是派兵救援,但是派谁前去是个难题。”
“老臣以为谁带兵前去都不是问题,因为楚家军不需要多余的将领,他们需要的只是人和粮食。”
王丞相一说完,年过四十的兵部柳尚书就站出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谁都知道楚家军的将领是楚云闲,他鬼帅之名早传遍大江南北。他们不管派哪位将军前去气势上都压不过别人,如此还不如随便指派个新人,顺便学点带兵打仗的经验。
“此言差矣,南国向我国求兵,气势上就矮了一头。我们大可派一个德高望重的将军前去,杀杀楚家军的威风。”王丞相不赞成柳尚书的说法,楚云闲之名并非只在南国享有盛誉,在戚国亦是如此。
这次收到他的求救信大臣们倍感吃惊,王丞相就想趁此机会压一压楚云闲的风头。
“我们是去救援,不是去打架。”礼部尚书对王丞相的做法也不赞同,轻声提醒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到皇帝身边,和皇帝玩起猜拳游戏的梁君末,习以为常的问道:“王爷以为如何?”
大臣们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梁君末把手虚握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一声,故作正经道:“几位大臣说的都对,不如让我前去如何?”
“咳咳咳,不行,谁都可以,就你不行。”一旁坐着啃糕点的赵钦河听了梁君末这句话,被口里的糕点呛到,猛咳几声后,坚决的阻止。
他身为武将,虎背熊腰,声如洪钟,一开口震的梁君末大脑发昏。
梁君末嫌弃他的大嗓门,不想和他争论,静候几位大臣的定夺,结果得到一致的否定。梁君末的表情有点僵,他不满的开口道:“大家莫不是嫌弃我不曾带兵,怕我丢了戚国的脸面?”
几个老臣慌忙摇头,梁君末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他带兵出征只会凯旋,怎么会丢脸。
“那你们是担心我一走朝中无人主事?”
几个老臣依旧摇头。梁君末虽然是摄政王,掌管朝政,但他此前有意将权利还给小皇帝,让小皇帝参与政事。就算他走了,几个老臣也能很好的辅助皇上。
梁君末连说两个理由都被否定,这下可把他弄糊涂了。
他正欲发作,就听见一旁的赵钦河幽幽的开口道:“丹阳城的主将是楚云闲,楚家的小公子。”
赵钦河的话勾起了梁君末很久以前在南国的回忆,他一挑眉道:“楚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公子?我只知道他家有个小女儿,叫楚云仙,长的秀丽可爱,就是脾气太差。”
几位老臣一听梁君末这话,吓得面如土色,年龄最大的王丞相更是哆嗦个不停。
“哎呦喂,我的王爷啊,你怎么还敢说这话。”柳尚书慌忙阻止梁君末继续说下去,给王丞相顺气,心有余悸的开口道:“你别忘了,当年在南国的皇宫中,你就是因为把楚云闲错认成小姐,被他打的上跳下窜。他当年年幼,拿不起大刀,也拿了竹签在你脸上留下这伤痕,对你恨之入骨。如今他是刀口舔血的悍将,你在这般口无遮拦,他说不定会要你的命。”
南国和戚国素来交好,先皇和煜亲王在世的时候,煜亲王曾带梁君末去南国拜访,不料梁君末和楚云闲因玩笑生恶。楚云闲险些要了梁君末的命,被梁老将军打成重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梁君末也没讨着好,被楚云闲用竹签扎破脸,至今脸上还留着一道疤痕。
梁君末眸光闪动,抬手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眼角余光瞥见小皇帝满脸好奇的盯着他看,手一动便放到了小皇帝的头上,揉着他的头道:“美人带刺,要小心点摘。”
小皇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梁君末却转移了视线,看向诸位大臣道:“我明白诸位的意思,刚才不过是玩笑罢了,诸位不必放在心上。既然丹阳城的主将是楚云闲,我们想要不失身份就得派个地位家世差不多的人。我的心中已有人选,诸位不如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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