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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长叹一声,对楚烽躬身执晚辈礼道:“辞官一事父皇自有定夺,还请将军保重身体。”
楚烽勉强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灵堂上,眼前黑晕点点。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却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一头栽下去。
“爹!”
楚云戈惊呼一声,他坐在轮椅上没有办法过去,眼看楚烽就要摔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从人群中闪出来,将楚烽稳稳接住。这人是邵庭带来的十八个黑衣人之一,其貌不扬却生了一双十分好看的杏仁眼。他给楚烽号脉,确定他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没有大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对楚云戈眨了眨眼。
楚云戈一愣,心里升起一抹异样,这人给他的感觉有几分熟悉。
楚烽陷入昏厥,灵堂又是一阵不小的骚动。邵庭把楚烽的手臂搭在肩上,扶他下去休息。楚云戈留下来稳定现场,那十八个黑衣人跟在他身边听候调遣。邵茜和舒兰先进内室,邵茗留在外面帮忙。
大家对楚家遭遇唏嘘不已,眼看天色渐晚便都散去,不在留下叨扰。四皇子临走前欲言又止,楚云戈让他不必多言。很快灵堂就只剩下楚家的人,邵茗让十八个黑衣人去外面守着,别让不长眼的人进来。
十八个人领命下去,楚云戈灵光一闪,忽然伸手拉住刚才扶楚烽那人,好生打量他道:“你跟我进来。”
楚烽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今日变故颇多,他一时难以接受。佛手第一时间赶来给他诊治,开药让下人抓回来给他煎服。
邵庭没想到自己会把楚烽气昏,一个人在院子里焦灼的踱步,懊恼自己说话太重,心想楚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邵茜。好在楚烽身体硬朗,还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就一命呜呼。邵茜在房间里照顾楚烽,舒兰和佛手都退出来。
楚云戈带着邵茗进来,身后跟着那位黑衣人。邵庭眼尖看见他们,快步过来说楚烽已经没有大碍,让他们不必担心。
楚云戈颔首朝舒兰看一眼,让她今夜下去休息,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必管。舒兰点头离开,让他们万事小心。
楚家下人们都在外面忙活,内院十分安静。楚云戈到房前看一眼,知道楚烽没有大碍便离开。邵庭在和黑衣人窃窃私语,看见楚云戈过来,立刻转头看向别处。
楚云戈冷哼一声道:“在我面前还装?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什么感受?”
三人一愣,邵茗诧异道:“二哥,你在说什么?”
楚云戈朝邵茗看一眼,而后又望着黑衣人道:“我在说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邵茗有些糊涂,他并不清楚楚家事变之中的弯弯道道,奇怪楚云戈怎么突然对他们家的影卫发难。
黑衣人无奈的弯起嘴角,对邵庭道:“舅舅,请让我和二哥单独说两句。”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两个聊。”邵庭一边说着一边拉走邵茗,邵茗猛的回过神来,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捂住自己的嘴|巴,被邵庭拖远。
“没想到会被二哥看破,我原本打算来看一眼就走。”黑衣人——易容后的楚云闲轻快道,从他的死讯传出来至今,他除了在邵庭面前表露过身份,还未曾和其他人说过这些。
楚云戈毫不理会他的吹捧,道:“你若真不想让我知道,就不会故意露出马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戚国那边情况如何?”
楚云闲救楚烽的时候故意对楚云戈眨眼,摆明了是告诉楚云戈他不是一般的影卫。而且他的那双眼睛和邵茜那么相似,即使易容之后也没多大改变,楚云戈看一眼就能猜到。
“我就比死讯早那么几天,为了说服舅舅费了一番功夫。虽然他不赞成我们铤而走险,但是能让爹辞官,他还是愿意帮忙。”
邵庭早就不喜欢楚烽当这个大将军,为了这一点也愿意配合楚云闲演这场戏。
“至于戚国……”楚云闲顿住,他在戚国是真人下葬,老御医给他配了假死药,他并不清楚外界发生什么,在醒来是在坟地。梁君末算着时间把他挖出来,让心腹带他离开。楚云闲对梁君末足够信任,心里不疑有他,稍微想了想便道:“那边有君末,他会处理好。”
“行。”楚云戈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已经在来的路上。”楚云闲人在南国,梁君末通过青羽阁的暗哨和他联系,前两日暗哨说梁君末已经动身,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到此地。楚云闲想起梁君末送他走那日的诸多不舍,心里有些发酸。
这场戏对他们而言,也是一场关于别离的考验。楚云闲心中轻叹,在解甲山庄这些日子,他做不到心如止水。心中的思念化作汪洋,每一次得到关于梁君末的消息,都让他欣喜若狂。
楚云戈埋头沉思,按照日程梁君末到此地他们已经离开,想必这是梁君末为了避免矛盾故意为之。不过就算他们走了,留在都城的楚家旧友还有无数,梁君末要面对的考验不少。而这其中最难过的莫过于不知情的四皇子这关,四皇子今非昔比,想要对梁君末做点什么不是问题。
楚云戈突然有些担忧梁君末的处境,抬头道:“季习,可要告诉四皇子你还活着的事?”
“不可!”楚云闲毫不犹豫的拒绝,严肃道:“二哥,我这次跟着舅舅前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不希望于深知道我还活着,南国、戚国大办丧事就是为了告诉天下人我楚云闲已经死了。一个已死之人,又怎么可以再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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