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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刚刚好。
片刻后,却是只有清秀的男修缓缓走出了密室。但此时,他身上已经不只是衣摆上沾血,浑身都溅上了血渍,白衣被染得血色斑驳。
男修皱眉看了身上一眼,却是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
真麻烦,这个古怪的地方又施不出清尘诀来,只能顶着这副糟糕模样继续走了。
但想到刚刚搜拢来的九件法器,他的心情又豁然开朗了,脚下步伐轻盈,却是径直向着最后一扇石门走去。
不成想,石门隆隆开启后,等在门后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出口,而是几张熟悉的面孔。
各宗共派来约五六十名精英弟子,在初入紫训山,寻到毒瘴中的洞窟密室后,他们便分了五支队伍,分别顺着岔路去搜寻。
男弟子还以为只有自己这队找对了方向,不过看来——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各人脸上、身上的斑驳血迹,心中有了答案。
怕是大家各有所获吧。
几人见他从第五扇石门后走出,眸中警惕,但却又和睦地笑着迎接:“牧道友,你也到了呢。”
若是忽略他手中还在滴滴答答落着血的长剑,这一幕便是兄友弟恭的场面。
仔细打量那人片刻,牧与眸中笑意愈深,但心中警惕更甚——想来大家通过的方式都一样,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但还不等他们假惺惺地继续寒暄,表面的和谐却被一声难以置信的叫喊打破了。
“喻剑尊!”一人惊叫出声,他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道:“这……”
不知不觉时,封闭的洞窟中竟是悄然多了一袭白衣身影。
神仪明秀,长身鹤立,竟是此地的主人——喻见寒!
“紧张什么?喻剑尊早就入了东妄海,若是他在,我们还能有命走到这里?”性子火爆的女修好不容易才抑住狂跳的心脏,她给自己寻了解释壮了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她注视着那个白衣身影,勾起了唇角,“我看,这就是喻剑尊留下的一抹幻影,用来守护紫训宝藏的。”
“喻见寒”似乎对他们的讨论置若罔闻,只是依旧温和道:“很高兴各位通过了我的考验,现在,将由我带你们去最后一间密室。”
果然,是先设置好的神识啊。
众人悬在喉头的心终于又落回了肚子里,先前慌张的那人也舒了口气,听到“最后一间密室”时,他隐晦地扫视了周围众人一眼,心里又起了盘算。
其他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衣衫上血迹未干,刀锋上寒光未敛,虽然脸上带着笑,腹中却藏着刀。
只不过是心怀鬼胎的屠夫们,在相互假笑奉承罢了。
“那就,请吧……”清秀的男子挂起了谦逊的笑,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让众人先行跟上喻见寒。
背后,才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女修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却是毫不迟疑,袅娜着身姿跟上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花花肠子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呢。
最后一扇雕花石门缓缓打开,喻见寒缓身进去,而身后的众人陆续跟进。此间密室与先前进入的几间并无不同——四方是数米高的硕大石壁,空荡荡的室间却再无一样东西。
最后一间密室,不该是最宝贵的稀世奇珍吗?
几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喻剑尊,不知此间何解?”脾气急躁的修士却似乎忘了面前之人只是“神识”而已,他紧皱眉头,粗声粗气地径直开口问道。
不料,“喻见寒”却是顺着他的问题开口回答了。
他缓声笑道:“此间……”
微微停顿,喻见寒卖了个关子,在等所有人好奇的目光注视过来时,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铮——
栖来微微出鞘,他客气地满足了大家的好奇:“无人能解。”
等到石门再度缓缓打开时,喻见寒心情颇好地按着腰间的栖来走了出来。
他缓缓往一个方向走去,手无意地搭在栖来剑柄上,一下下漫不经心地叩着,眉眼间是温和的笑意。
此时,隐约聚来的黑气又萦绕上他的衣襟袖口,落在布料上,竟是又化成了浓稠的斑驳血迹。
贪得无厌,必将一无所得。
但就那么简单的道理,却还得让他亲自来教,可真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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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谢迟捧着木匣赶来时,却见那人身上的白衣尽染了血色。
所有傀儡已经在他解开鬼杀境的第一时间,便被他清理处置了,如今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一个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喻剑尊像是乖巧的孩童,他安静地坐在一隅,等待长辈来寻他回家。
慢慢靠近那人,不知为何,谢迟心中又涌起了一种酸涩的感觉——就好像这般的场景,曾发生过千百回。
明明不曾被期待过,但他总感觉,有一个人一直在原地等他。
见谢迟来了,喻见寒的眸中微微亮起,像是暗夜中倏忽燃起的烛光。他挣扎着想起身,却不料手一脱力,竟是再度踉跄着跌回原地。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有些困恼,但依旧抬起了头,弯着眉眼,朝着谢迟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
谢迟看见他掌心中又蔓延开殷红的血色,他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将木匣放在一旁,径直掏出了伤药与巾帕,垂眸为喻见寒细细清理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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