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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阵和内阵终究是不同的,尽管与内阵很像,可还是有不同之处。
每一丝阳光,都有着自己的声响。
这边!
祁纵猛然睁开眼睛,一道黑影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伴随着自己下巴处突然多了一道温润的触感。
“……”
“你不是怕黑吗?为什么闭上眼睛?”
“果然是你,方才有人说阵法有了异动,也是你做的手脚是不是?”
祁纵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就算那些个弟子闹得再大,也不应该会影响阵法才是,如今看来,都是这人做的手脚。
可就在祁纵说完之后,四周空气突然一阵扭曲,祁纵尚且来不及反应,就被禁锢住了四肢。
祁纵刚想要用力,身上灵气便被抽干一空,逸散到了空中补充整个阵法。
“你在做什么!”祁纵心中顿时一晃,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熟悉,万年里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被抽空着身体里面的灵力,每每临近边缘,身体自我保护下问道令便会启动,周而复始,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为什么,你总是不回答我的话?”
声音再度响起,温热喷薄在祁纵耳边,多多少少驱散了祁纵心中的恐惧,比起这未知的敌人,静谧要更加的恐怖。
“嗯?你怎么不说话?”那人似乎更近,祁纵感觉那人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了自己身上。
不,不能这样说。
尽管和人的触感非常相似,但是仔细感知下似乎又不是这样,而且这样一动也不能动任人鱼肉的感觉实在不好。
可偏偏那人总是在自己耳边说话,让人难以忽略耳根处的痒麻,皮肤也跟着战栗。
“你不是最怕寂寞了吗?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祁纵奋力想要挣脱束缚,耳边又是不断聒噪,简直弄得他心烦意乱。
比起直面正对,这就像是钝刀子磨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一口气郁在胸间不吐不快!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最喜欢和我说话的。”
那人似乎是听不懂祁纵说话一样,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祁纵心中烦闷越来越甚,整个人都开始焦躁起来。
“你不是说我只要和你说话,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啊?”
“啊——”祁纵脑袋一涨一涨,双目立时变得猩红,手臂不由自主微微颤动,视线所及之处骤然免得暗淡模糊起来。
仿佛是回到了当初,周围一阵黑暗,静谧,窒息。
被禁锢地动弹不得,感受不到时间流逝,感受不到自己的生,感受不到死。
疯狂大叫却没有半点一丝一毫的回应。
不知何时,自己出现了幻觉,耳边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声音忽远忽近,似乎是在因着自己堕落……
“铮!”
祁纵身上一道刺眼的光芒想起,铮鸣一声将祁纵震醒,连带着空间都跟着震动。
“啧!”
“呼呼——呼呼——”
祁纵猛然清醒,眼中猩红尽退,随之夜恢复了行动能力,那一声轻“啧”祁纵听在耳中,心中却是一阵后怕。
方才险些他就要失去了意识。
祁纵知道自己有疯癫的一面,但在清醒之下祁纵可不想被那无意识的疯狂掌控,那不是他!
就在祁纵喘息之时,一团黑雾逐渐在祁纵面前凝聚成型,慢慢拉长,脚底,腿,腰肢,一点一点逐渐清晰。
到最后,除却面容始终被一团黑雾笼罩,其余地方渐渐清晰。
看身形像是一个青年男子,身着玄衣,衣衫上是密密麻麻的阵符绣成的暗纹,果然正是这禁阵外阵的阵法节点!
“果然,你离开内阵之后,有趣多了。”
那人似乎是欣赏又似乎是懊恼,顶着宁剑的声音冲着祁纵调笑,祁纵方才对他的行为便觉得怪异,如今更是别扭。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归结在他说话的声音上。
不过若他真是阵灵化形,有宁剑的声音倒也可以理解。
“你刚才是试探我?”
“不不不,不是试探,如果你方才随着我声音继续堕落迷失自我,我也是很开心的。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毕竟问道令也算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它帮助你清醒也算是你自己的本事。”
那人的直言不讳让祁纵一噎,转念一想却也能接受。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身为阵灵,不是更容易帮助宁剑吗?”
祁纵从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更何况眼前的人也不是好人。
“呵呵呵。”
“你笑什么?”
那人突然笑了起来,吓得祁纵抖了个机灵,偏偏眼中的戒备不见,就像是个幼猫面对着比自己巨大的野豹强装镇定一般,喵呜地吼着,自觉很是凶猛。
“你这反应真是可爱。”
那人笑意不减,在祁纵发飙之前突然一转话锋,回答起祁纵方才的问题,道,“宁剑就是个伪君子,明明心里黑得很,偏偏要装作自己多么正义一般,我当然不想帮他了。”
“伪君子?你偷听我说话?”
“这怎么能叫偷听呢,你说的这么大声。”
“……”
祁纵突然觉得自己被关了这一万年,确实是有不小的弊端,这种说话随杆上的人他可是第一次遇见,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自己是这么评价宁剑,可听眼前人这么评价宁剑的时候,心中总是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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