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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窈看?得专注,眸子里摇曳着簇簇篝火,被点缀成如水的缱绻多?情。当琪琪朵如火焰飞旋过她身边之?时,她听清这正是白日初见时她口中所唱,只是曲调变得欢欣起来,一改白日的舒缓哀伤。
    这支舞亦与谢窈惯常在建康见到的不同,南朝的舞,有如白纻、绿腰,皆多?情柔婉,轻盈柔美。而眼前所见的这种舞蹈,动作的编排简直可以称得上简单,却?充满力量,热情欢快,实在叫人看?得入迷。
    “琪琪朵的舞怎么样?”
    掌心被他手指轻挠了挠,她神?魂触电般回过头去,点点头道:“琪琪朵姑娘跳得很好。”
    “那,窈窈姑娘什么时候肯和我跳呢。”他又笑着问,呼出的热息彷如草原上的风吹拂到她脸上,令那赧色愈深。
    “我不会……我不行的。”
    她还要逃避,却?再?度被他拉住,斛律骁柔声道:“别怕,我来教你。”
    他拉着她的手,应着琪琪朵的歌声,耐心而细致地摆弄着她手臂,使之?弯折出柔软合宜的曲度。
    他一边摆弄着她一边为她做示范,谢窈见四周众人都专注在自己的舞蹈里,并无多?少人注意到她,僵硬的身体才?稍稍舒展了一些,低头注意着自己的步子,轻轻问:“郎君也会跳鲜卑舞么。”
    斛律骁颔首:“大?约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吧。”
    草原的儿女大?多?能歌善舞,而他虽生在洛阳,却?仿佛冥冥之?中有种传承,一到这代地,听到这熟悉的歌声歌曲,便情不自禁地想随之?起舞。
    这舞实则动作简单,多?以旋转为主,并不难学,是而谢窈并未起疑。她认真地随着他回裾转袖,左鋋右鋋,被他拉着一只手臂旋转,裙摆若红莲花开。
    这时又有几个年?轻美丽的鲜卑姑娘围了上来,拉着谢窈的手,又教授起新的舞蹈来,反将斛律骁挤了出去。
    草原部族大?多?热情好客,见她似是不会跳舞,便自发地上前来欲要教授。两?人被人群越隔越开,谢窈十分无措,目光求助地跃过重?重?肩膀朝他看?去。
    “殿下。”祁明德从人群外悄声走?来,递给他一把琵琶。
    他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顺势退出人群,席地而坐、手拨琵琶琴弦为她的舞伴奏起来。边弹奏而边唱道:
    燕子啊……
    让我唱个我心爱的燕子歌……
    亲爱的听我对你说?一说?,燕子啊……
    燕子啊……
    你的性情愉快亲切又活泼……
    你的微笑好象星星在闪烁……
    啊……
    眉毛弯弯眼睛亮,脖子匀匀头发长……
    是我的姑娘,燕子啊……
    啊……
    眉毛弯弯眼睛亮,脖子匀匀头发长……
    是我的姑娘,燕子啊……
    燕子啊
    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燕子啊……
    ……
    这与方才?琪琪朵口中所唱实是一首曲子,然一个欢快清脆,一个深远低沉,还浸着浓浓的悲伤,与四周欢快的人群实在格格不入。
    围着篝火跳舞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如百川归海,视线不由自主地朝他汇去。连小旋风似的跳了一整个晚上的琪琪朵亦停下了,轻揽着谢窈手臂,痴痴而望。
    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谢窈身上,始终微笑着注目于她,并不为旁人倾注半分。于是众人这才?明了这首歌原是为她而唱,琪琪朵亦拿手肘轻碰了几乎化身石柱的谢窈一下,发辫一甩又转回去继续跳舞了。
    他在篝火旁弹奏琵琶唱歌的这一幕情形实在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般,可待要回忆,便如云雾横在眼前,始终隔着一层,杳杳渺渺不可寻。谢窈为这一撞神?魂才?重?回体内,她不好意思地捋了一下耳发,莲步轻挪地走?上前去:“郎君唱的什么。”
    祁明德已上前驱散了方才?围过来的人群,为二人隔出相处的空间。斛律骁笑了一下,放下了怀中的琵琶,未说?实话:“谁家?女子能行步,反着裌襌后裙露。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
    却?是说?男人女人天生就?该在一处的《捉溺歌》,谢窈听出这是首男子向女子求爱的歌辞,惘惘蹙眉:“妾不是,已经是郎君的妻子了吗?何故又有这一说?呢。”
    “可是我,还从未正式向女郎求过婚呢。”
    成婚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向她求婚又是什么道理。她惘然不解,抬眸触到他明亮灼热的视线,心知这定又是他故意说?来捉弄她的了,霎时间兴致全无: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几人于是离开。依旧是如白日般二人一骑地行走?在晚风里,青霜等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夜风温柔,头顶浩瀚的星空上落星成雨,斛律骁轻拥着她,策马缓缓地在仿佛无边际的草原上走?着。
    她方才?的反应并不如他预料之?中的喜悦,斛律骁有些失落,问她:“窈窈今日开心吗?”
    “嗯。”她点点头,这一声却?有些疲惫。
    “困了?”
    斛律骁浅浅啄了下她耳垂。
    一阵细微的酥如电流在耳郭上蹿开,短暂地微麻。见她未曾抗拒,他变本加厉地在她半边莹润脸庞上落下连串的吻,手亦不老实地隔着衣料揉捏起来,一阵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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