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嘴角上扬，旋即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那位中年摊主。
    “五万，不二价！”
    中年摊主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一副苦瓜脸：“小伙子，真没有你这样砍价的，五十万给砍到五万，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啊！”
    唐毅听闻更是冷笑一声，这老油子还在这里跟自己装呢。
    这幅画作摆在摊位的角落，跟一堆破铜烂铁放在一起，明显摊主根本就没把它当成一回事儿。
    要是真跟着摊主说的一样，将这幅画作当成传家宝，那他怎么可能拿出来卖？
    这都只不过是古玩贩子们的套路罢了，唐毅可不是新手自然不可能上当。
    “老板，我实话跟你讲吧，我身上就只有五万块！”
    唐毅摊了摊手，旋即故意说道。
    有的时候将自己的一部分底牌透露给对手，也是一种谈判的筹码和手段。
    唐毅身上当然不止五万块，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激一下中年摊主。
    “小伙子，要不这样吧，十万块这幅画我给你了！”
    中年摊主推了推脸上的厚框眼镜，思索片刻之后做了让步。
    一下子就减了四十万，这要是让不明状况的人看到，一定会觉得这个老板十分良心。
    可这些都只不过是套路罢了，张大千的这幅画作在这中年摊主的眼里几乎是一文不值。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幅画作の价值！
    所以在他看来就算是卖出五千，那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只不过生意人都是如此，努力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五万，老板就当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唐毅依旧不让寸步，杀价技术十分娴熟。
    “五万真不行，五万我卖给你，我岂不是得亏得当裤子！”
    中年摊主一脸肉痛，就好像他亏大发了一样。
    那副姿态要多苦闷有多苦闷，表演技艺可谓是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甚至连唐毅看了都暗暗咋舌不已！
    什么叫做真正的演技？
    这才叫做演技，哪怕就是影帝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娱乐圈里的那些小鲜肉，甚至连给这位中年摊主提鞋的份儿都不配。
    俗话说得好，艺术来源于生活！
    民间才出真高手。
    像中年摊主这些古玩贩子，每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
    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毫不夸张地说，凭借一张嘴，能把假的说成真的，能把真的夸的更加有价值。
    总之就是雁过拔毛，使劲浑身解数必然要在你身上割一块肉下来。
    “算了，我刚刚说了我就只有五万块，既然你不想卖，那就这样吧！”
    唐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
    旋即转身离去，好像对那幅画作彻底失去了兴趣。
    中年摊主看着唐毅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临近收摊，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大客户，可不能让这条肥鱼从自己的手指尖溜走。
    “嗨，五万就五万，就当交个朋友，我这么仗义以后有好事你可得想着我！”
    中年摊主一拍大腿，好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忍痛喊道。
    唐毅已听闻嘴角顿时勾勒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他就知道的中年摊主不会放任他离开。
    “五万块现金，你收干，这下钱货两清了！”
    唐毅转过身来，走到中年摊主的面前，从怀中掏出整整五万块现金。
    将现金直接塞进了中年摊主的手里。
    这笔交易算是达成，唐毅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地。
    “小伙子你可真会砍价啊，唉……这下我真是亏大了！”
    中年摊主露出了一点痛彻心扉的神情，任凭唐毅将那幅画作收了起来。
    不过他虽然脸上表现的如同割肉一般痛苦，但实际上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那一幅画作别说卖出五万了，就算是五百他都稳赚不赔。
    那破玩意儿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钱，当初是他下乡走街串巷，用十几块钱收购来的物件儿。
    一般向她们这些古玩贩子。都会经常去农村大肆收购旧货。
    保不齐就能收到字点好东西，当初中年摊主就是抱着这个想法。
    不过走了好几趟，大多数收购来的都是一些废铜烂铁，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而那幅画当初收购来的时候，他也仔细辨认过，并没发现什么稀奇之处。
    除了画风写意，画工精致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特点了。
    中年摊主本身也是个眼光老道的人，毕竟在古玩这个行当讨生活，像他们这种古玩贩子本身就得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和眼光。
    经过几番辨认，都没看出那幅画作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中年摊主就把它当成了破烂儿。
    能卖出五万块，对他来说自然是赚翻了。
    然而反观唐毅，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不装了！
    摊牌，他不想装了。
    东西已经到手了，就没必要再绷着张脸装模作样。
    反正钱货两清，概不退还！
    这是古玩行当的规则。
    而唐毅脸上的表情的细微变化，却让原本喜不胜收的中年摊主心中“咯噔”一下。
    他微微皱起眉头思索起来，看这小伙子一脸欣喜的模样，莫非是自己打了眼儿，被人给捡漏了？
    “老板，东西我要了，我出十万块，你把它卖给我！”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尖酸刻薄的嚣张声音骤然传来。
    中年摊主顿时抬头望去，一旁将化作小心翼翼收起来的唐毅有微微皱起眉头看向身后那人。
    真是阴魂不散啊！
    怎么又是这个脑子有坑的蠢货，莫非上次教训的他还不够？
    唐毅眼神微冷，淡淡的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这个半道想要截胡儿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跟唐毅起冲突的周震南。
    周震南一改往日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打扮，此时此刻身穿传统黑袍大褂，正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个中年人的身后。
    中年人穿着倒是普通，但面相不是善与之辈，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
    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傲气，此时正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将唐毅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唐毅？”
    周顶天冷漠出声，看向唐毅的眼神满是冰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