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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经年送别徐若莹与风不语的声音将姜行的神智拉回,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陆经年,看着他淡漠的神情,看着他与面对徐若莹与风不语的截然不同的态度。
她心中不喜,连带着刚刚与宴清许争吵的不悦,嘲讽:“陆宗主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
陆经年对姜行这种处处针对他的行为不解,终于皱着眉头问出他心中的疑惑,只是也同样是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唯我独尊:“我与你可曾结怨?”
姜行否认:“陆宗主多虑了,以往我不曾见过陆宗主,更不曾与陆宗主结怨。”
她坐姿随意,他在脑中回忆有谁与她相似,但因为百年来姜行为了陆经年收敛自己的随性在他面前端庄贤惠,陆经年从未了解过真正的姜行是怎样的,是以他并想不起他认识的人中有与与姜行姿态相似之人,妻子在眼前丈夫却认不出来也是讽刺。
陆经年将他莫名的想法摒弃,想起他今日叫姜行过来是所为何事,陆经年抓起姜行的手腕,闭眼指尖散出淡淡修为探寻,而后睁开眼睛,眉头更皱。
“你没有修为?”他察觉到姜行的不悦,松开她的手,居高临下。
姜行没有否认,她的修为早在他刺她那一剑之时就被废掉了,她现在的力量都来自于夺取他人的,自然不是她的修为,姜行淡淡:“不可以吗陆宗主?这仙门有谁规定必须要修为绝高才能当上掌门?”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冷凝下来,姜行又开始变得尖锐,陆经年皱眉更甚,仙门自始便不是全都以修为立足,可他听过风不语讲的姜行如何杀死邪魔,这绝不是普通的仙门符修可以办到的,且她身上没有半点朱砂之气,还有一种可能会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
但他并未查到什么异常,陆经年紧盯着对他冷淡异常的人,他是仙门第一人,姜行一而再再而三对他无礼,陆经年亦不容忍,他一掌击向姜行的面门,若是被击中即刻便会魂飞魄散。
姜行看着陆经年的手不闪不躲,她现在夺取的是他人的修为,用过一次便少一次,且就算她用全部夺取的力量也接不住仙门第一人的一掌。
姜行看着陆经年朝自己而来气势磅礴的力量,平静开口:“怎么,陆宗主要杀了一个没有修为的掌门?”
陆经年的手停在姜行额头一寸处,他本没有打算杀她,不过是在试探,结果显而易见他并未试探出什么。
陆经年收回手不解释反问:“扶摇掌门,不知你的弟子这三年修为是否有过精进?”
姜行猛然抬头看向陆经年,宴清许在魔窟三年招式无人能敌,可是修为确实没有增长,陆经年是如何知道的?
“并未。”
“这三年,仙门百人,无一人修为精进。”
陆经年平地扔惊雷,仙门百年无一人修为精进就意味着天道将九州抛弃了,失去天道庇佑的九州很快会沦为地狱。
“为何会如此?”姜行开口,她的语气平静,惹得陆经年眉头皱的更深,可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与宋归尘合力皆未找出原因。”
姜行回想她在西境,魔尊想出来,可并不像是知道缘由的样子,应当不是他搞得鬼,可仙门为何会这样。
姜行内心思索,在陆经年面前却未表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着陆经年,眼中不但没有担忧,反而是有些高兴仙门的死活与她何干,她巴不得仙门全部灭绝,姜行轻飘飘:“很可惜,扶摇帮不上陆宗主的忙,让陆宗主失望了。”
陆经年对她的模样不喜,眼中的情绪更加淡漠:“仙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扶摇掌门置身事外是觉得能独善其身?”
陆经年说的有道理,可姜行想看的就是仙门俱灭,她拱手与陆经年行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在他薄怒的注视下轻巧开口:“陆宗主说的有理,若是拯救仙门需要扶摇出一份力只管说,现在呢,我要先回去睡觉了。”
姜行说完不顾陆经年的脸色,轻飘飘转身,悠闲的踏出前厅,陆经年看着她的背影,手中的水杯被碾碎,随后若无其事松开手掌让粉末飘洒,亦转身离开前厅。
自家宗主仙袂飘飘的背影看似无事,可徐凤却觉得自家宗主是动怒了,问为何生气,那定然是因那个可怕的女人对仙门毫不重视的态度,这样丝毫不顾及仙门死活,九州百姓死活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掌门的,白颂那样清正的公子更是不知道是如何被那个女人骗做收了徒弟的,徐凤心中为白颂不值,一边使出清洁咒将地上杯子的粉末清除干净。
陆经年离开前厅下意识瞥见远去的暗红色背影,心中恍惚,他脑海中飘过一缕相似的身影,他想抓住却没来得及便消散,没由来的心中悸动,他目不染尘的双眼浮现出淡淡的疑惑,自从姜行来到镜玄宗之后他就一直有一股熟悉之感,却又并不能记起他在何处见过她,陆经年将古怪之感抛诸脑后向自己的殿中走去。
他在回去之时遇到了传幽的宋归尘,陆经年淡漠:“你发现了什么?”
宋归尘并未直接回答陆经年,而是关心风不语与徐若莹,道:“仙子与你师妹如何了?”
陆经年不喜宋归尘如此关注他镜玄宗的私事,宋归尘察觉到千里之外陆经年的不悦,他缓和语气劝解:“我并不是觉得你师妹如何,也不认为你收留风不语有错,可是她们两人若是在一起不管于你师妹还是于风不语仙子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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