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6%的股份其实只从金钱的回报上来说，这七年不枉。
    但这相当于是把一个父亲从他七岁孩子身边给赶走了。他的难受可想而知。
    后来王志东拿着他的三十来亿又搞过几次创业。
    但已经站不上时代的风口，在互联网界几乎查无此人了。
    这件事对聂政的打击有点大。
    前些天他和王蕾一起来看程程，和黎夏聊了许久。
    最后道：“老板，要不是还有你，我真的想重复马克思那句话了。”
    黎夏蹙眉，“‘资本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我说聂总，你可千万不要偏激、钻牛角尖。比起王志东，你还大有可为啊。”
    她顿了顿，“资本，包括我，要的肯定都是下属能给我赚钱。新浪那是王志东的梦想，可不是段永基们的梦想。我们是做生意，跟你们这些技术大拿的想法肯定不一样。千万不要觉得我分了钱给管理组，就觉得我有什么不同。我要看的，也是你们的有用性。”
    王蕾道：“他也就那几天抽筋。现在又埋头搞第三方支付的研发了，忙都忙不过来。他说只要给他搞研发的自由，其他的都随便您。他也不会再想要经营管理权了，他觉得他眼光不如你。以后你指哪里他打哪里。”
    黎夏道：“你比我大一岁，他比你大三岁是吧。那今年该是35了，还没动静么？”
    说到这个王蕾也蹙眉，“被伤得狠了吧。”
    “那女的什么下场？”
    “回国当高校计算机系的副教授了。这一行更新换代很快，尤其国内。她没有最新的研究成果，以后大概也泯然众人了。哼，当初要不是偷了我哥的研究成果，轮得到她拿博士学位？对了，老板，国内对35岁以上的程序员不太友善。现在互联网子公司的人也有些人心惶惶的。尤其是王志东被扫地出门后。”
    黎夏反问道：“你知道国内为什么对35岁以上的程序员很苛刻吗？”
    王蕾道：“因为可替代性。还有就是这样确实是更新换代快。毕竟要跟得上最前沿。”
    她现在脱离了零售子公司，上互联网子公司来了。现在主要业务就是为了第三方支付在和银行接洽。
    所以，互联网子公司部分成员的隐忧，她很清楚。
    聂政一心扑在研发上，这些事儿当然就得她来操心了。
    黎夏道：“对，除了你说的更新换代的客观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国内的程序员渐渐多起来了。35上以上年纪的和25岁左右刚毕业的比，忒贵！所以有人会把35岁以上的那批可替代的淘汰掉。这可以节约很多人力成本。”
    25岁刚硕士毕业的，也能做事。薪水和福利要求比35岁上有老、下有小，在这行干了十年的少多了。
    “这样吧，我7月会去趟西北军区。到时候我转道总部和他们沟通一下。其实硅谷有很多35岁以上的程序员，人家的工作状态很好。”
    有黎夏最后这句话王蕾就安心了。
    她告诉了聂政和裴元泽。
    裴元泽道：“我也觉得只要在自己肯努力，黎总还是挺有人情味的。你看田瑶和吴娜，黎总不是还是为她们做职业规划么。”
    如今有没有直接招募的大学生能顶替两人，有啊。
    但是她们在努力做事，寻求上进，黎总就没有换人。
    不过她对新进来的大学是也不薄。入职就l4，一天还能分9块左右《传奇》的利润呢。
    只要往上晋升，同一职级分这个钱的人就越来越少，而且从集团公司拿分红的点数也越来越高。
    而且，公司不断开拓新业务，衍生了很多职务出来的。
    譬如吴娜那个物业公司老总的职务不就是新添的么。下头还有一个完整的人员架构。这就增加了多少管理组的职务了。
    聂政道：“虽然没上市拿不到那15%的股份。但《传奇》利润的15%直接归了互联网子公司，我还是比较安心的。”
    王蕾笑，“老板说她都是收买人心，她也是资本。”
    聂政也笑，“她隔一阵就丢一个研发课题给我，我觉得我还能在公司干很久呢。嗯，其他那些人也别尽等着她七月来安抚了。咱们三个也分头做做工作。”
    王蕾看他两眼，“好难得哦，你居然能想到这上头来。”
    “废话，我又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我的老板、我的下属都ok，在我这儿掉链子啊？”
    第623章
    这会儿是六月下旬，虽然还不是顶顶热的时候，但日子也不轻松。
    早起黎夏和彭志杰带着程程到附近公园去溜达。晚一些太阳就出来了，那还不如在自家荷花池边纳凉呢。
    就是荷花池边蚊子多，需要提前清理一下。
    不然，细皮嫩肉的程程就会成为蚊子集火的目标。
    哪怕当爹妈的穿的短裤，他穿的长裤，蚊子仍然会认准了他咬。
    一家三口过去，助理等人都只是远远跟着。
    彭志杰推着一辆比较轻便的婴儿车，黎夏空着手走在旁边。
    三个人穿着黎裳新出品的亲子装，看着都十分的养眼。吸引了路人很多目光。
    黎裳从黎夏结婚那阵就开始做男装了。当时她和彭志杰在全国各地、世界各地拍婚纱照，也顺道拍了很多情侣装的照片。
    后来在黎裳网上一上传，引来了很多人购买同款。
    黎裳的衣服少有特别贵的，两三百块一套，材质和款式都不错。
    中产买来穿还是没压力的。
    从那时候起，黎裳就开始卖男装了。一开始是以情侣装的形式搭着女装卖，然后便独立出去。
    休闲装、正装，统统都在做。
    黎远、黎跃、黎阳、黎竣等人都当过平面模特。谁让老黎家基因好，而且黎夏两个哥哥体型都保持得很不错呢。
    如今有了程程，便又开始做小男孩的衣服了。
    出门在外，程程兜着吸水性强又透气的纸尿布，穿着长裤没露出莲藕腿。
    不过白白胖胖的，也是萌死个人就是了。
    再加上一对高颜值的父母，全家同款回头率特别高。
    顾芬芳当时开车送衣服过来，看着他们一家直笑。她已经让车间加大力度生产力度了。
    上一次老板和她老公穿过的情侣装都卖疯了，到最后生产都跟不上。
    她还提出派个摄影团队跟着。
    黎夏道：“那你这么整我们是不是中途还得换装啊？这个不行，太折腾我儿子了。还有，让跟拍的人不要打扰我们。”
    折腾彭志杰都没啥，但她儿子肯定不能被折腾。
    不过臭小子本来一天就要换两三套，那时候他们配合着换倒是可以。
    这会儿走着走着，程程忽然把两条小短腿架到了婴儿车的横杠上。
    他可能觉得这么跷着还挺舒坦，自个儿躺在里头乐呵。
    黎夏用手里宫扇的扇柄敲敲他的腿，示意他收回去。瞧着太没有规矩了！
    前两天还来了个人到四合院跟她推销一把古董宫扇。前朝留存下来的，要价八十万。
    大概是看到她成天手里拿一柄，觉得她应该会中意。
    前院的租客杨先生还跑来看热闹，鉴定之后说确实是古物。上头的刺绣也是精品，针法十分难得。
    他肯定是不可能联合人给黎夏设局的，他又跑不掉。而且他就是搞这行的，所以黎夏也相信他的眼光。
    但是，拿八十万在手上打扇，这不是她的风格。
    五块钱一把塑料宫扇扇起的风和八十万的有什么区别？丢了还不用心疼。
    所以，黎夏没要。
    这东西兴许以后还有得涨，但她现在可得负债30多亿的人。还玩什么古董啊？
    没错，时间线又过去了半年，她现在只欠银行38亿了。
    一多半的地皮都过了一年，抵押借来买单的钱需要给利息了。
    刘玫给她报账，现在一年要付银行3亿利息了。
    虽然用货款的理财利息冲抵了大半，但一想起来还是心痛的。
    这理财的利息她原本可以收入囊中的。
    她压的货款足以把所有欠债付清，但是一旦动用了货款后果不太好说。
    虽然她有一千家超市，话语权很大。但万一屋漏偏逢连夜雨，资金链都可能断裂。
    所以，等闲她不想赌。
    倒是杨先生说服卖扇子的人把古董宫扇放在他那里的防弹玻璃柜里展示，等待有缘人。
    小家伙挨了打不甘不愿的把腿腿收了回去，然后在车里扭来扭去的想坐起来。
    黎夏弯腰把程程抱来坐起，彭志杰同步蹲下调整婴儿车靠背的角度。这样臭小子就能很省力的坐着了。
    程程的婴儿车有十二辆，都是别人送的，而且都是四位数起的名牌产品。
    她送了两辆给黎好，她现在还可以坐婴儿车。
    又给陈玲和小毛各寄了两辆去。
    就这样，也还有六辆可以换着坐。这次来京，带了夏天方便坐的三辆。
    一家子找了个靠湖、背阳的空地，赵明亮和钟勇把带的两张防潮垫拿了一张过来铺上，然后摆上瓜果、点心。
    另一张他们铺在旁边自己坐。
    程程稳稳坐在上头，左顾右盼，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刚吃得饱饱的出门，对吃的也不感兴趣。至于绿化和湖水，家里也有，不稀奇。
    直到一只天鹅飞到了湖面上他才兴奋起来，被爸爸扶着站起来两手挥舞。
    彭志杰跪坐垫子上从身后扶着儿子腋下，看他这么高兴便道：“他这么喜欢动物。不然哪天带他去动物园看看？”
    黎夏摇头，“这夏天动物园臭烘烘的，等天气凉爽些再说，或者等哪天下过大雨。”
    彭志杰如今也渐渐把事情交给信得过的手下，渐渐不用坐班了。
    这样陪伴妻儿的日子，他觉得还挺岁月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