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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

      他的锅,他得背,他这样解释道。
    那你明日起,晚上跟着我学字。
    真的可以吗?
    陆一鸣没有不耐,点点头。
    对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笑颜,朗目疏眉,弯成月牙形的眼眸处深藏着万千星辰,该怎么说呢,有一种春雪融化的味道,很容易感染这份喜悦。
    读书这么开心吗?
    对方重重的点头,读书识字当然开心,但最开心的莫过于夫君要亲自教他读书写字!
    他没有看不起自己大字不识,夫君没有嫌弃自己!
    开心!
    不过说好了,我很严格的。
    我不怕苦,我乐意学!
    哪怕会挨打也不怕?
    什么都不怕。
    好。
    陆一鸣将这本闺房之书搁在一旁,拣起另一本《农志》,随意翻看。
    春采者,必须长梯高杌,数人一树
    这本书的正文边上,原身留有备注,待他归来之后,是有意向种桑养蚕的,不过现在,陆一鸣不会这些农活,自然不能遵循他的志愿,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让他杀人还行,种田养蚕,他像是会做的人吗?
    原身的书大多是有关农业方面的知识,他大致翻了几下,随手丢在一旁。
    裴星一脸认真地盯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好像多盯几眼就能认出来。
    陆一鸣见了,索性拿出一张纸,写下裴星二字,示意他过来看。
    他指着字形挨个念给对方听:这是你的名字,这个是裴,这个是星,月暂晦,星常明,你父亲阿爹希望你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散发着光芒,永远开心快乐。
    嗯!
    夫君好厉害,原来自己的名字还有这么深的涵义,他的的手指动了动,忍不住一笔一笔勾勒星字的线条。
    夫君的字怎么写?
    裴星低着的头突然向上回抬,差点撞上俯下身打算拿笔的陆一鸣,两人的距离毫厘之间,陆一鸣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对方清澈明亮的眼睛还泛着笑意,瞳孔中只倒映出自己的面孔,他两片薄薄的嘴唇俏皮地向上翘起,像是恬静的弯月。
    一泓清泉上落下一滴水,整个水面泛起波澜。
    他失神了。
    陆一鸣身体向后仰,喉咙吞咽了一下,沉声道:今日活动到此为止,该上床歇息了。
    原本像小鸟一样雀跃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他按下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脸上腾起红晕,动作也变得扭扭捏捏。
    他心里暗想:终、终于要来了吗?
    陆一鸣快步走到床边,脱得只剩下一件,掀开被子钻进去,招呼还傻愣在原地的某人:愣着做什么,不闲冷吗?
    对方哆哆嗦嗦脱下衣服,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的尾音:来、来了。
    油灯暗下,他听见小孩在黑暗中摸索着坐在床沿,确定空位没变后,才跨上床。
    嘭
    这一动不要紧,动了真要命,裴星急急忙忙没注意头顶的横楣板,瞬间疼得飙泪。
    陆一鸣夜间视力很好,正巧注意到全过程,看着小孩咬着唇,眼角疼得泛水,笨笨傻傻的,不厚道地扯起嘴角。
    他心情不错地打趣:这就是传说中的磕头谢罪吗?
    唔你笑话我!
    这次是真的委屈得哭了。
    真娇气,陆一鸣无奈坐起身,拍了拍对方后背,安慰地问:这么痛?
    他吸了吸鼻子,从陆一鸣安慰的手中脱离,背对着他躺下,拉开被子蒙上头,假装自己不存在,他也是有脾气的!
    陆一鸣拢了拢他边上的被子,自己也躺下、闭眼。
    过了许久,就在陆一鸣准备入睡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夫君,今晚不圆房吗?
    第6章
    在月光偷窥不到的被窝底下,裴星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勾住他内衫衣袖的一角,轻轻地拉了拉。
    一不留神,很容易忽略这个轻微的动作。
    哟,你家夫唔!
    陆一鸣懒得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的某根苗。
    至于另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先前是他理解有误,这次他没幻听吧?刚教育完没多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果然是欠收拾,不然不长记性。
    他抖开被子翻身覆上,将人困在臂弯之中,俯下身,凑近他点缀着孕痣的耳旁,故意用低哑磁性的嗓音说:夫郎,如此着急吗?
    暧昧的话从耳边响起,一阵酥麻直窜脑门,裴星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酥麻感自上而下流转全身,他瘫软无力,连攥着对方一角的手也因为使不上劲而滑落。
    要不是此时他躺在床上,准又让人看笑话。
    嗯?
    含磁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方滚烫的气息吐在耳边,裴星觉得他的耳朵已经不属于自己。
    他如梦初醒般,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不是,我我我
    他越说越慌,结结巴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完整,急得快哭了。
    然而陆一鸣没有就此饶过他,放过他还能称之为惩罚吗?
    他变本加厉,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孕痣,大拇指在红痣周围一圈圈打着转,低语:还敢撩拨我吗?
    轰
    裴星的脸羞耻地炸开,温玉般的脚趾害羞地蜷曲,声音带着一丝娇媚的哭腔:夫君,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再犯错怎么办?
    随夫君处置。
    陆一鸣用力捏了一把他柔软的耳垂,拖长了音:任我处置啊你要是再犯,我就、罚你、抄《农志》一百遍。
    嗯嗯。
    揣着手放在胸前,躲在被窝里头只露出半张脸的某小苹果,朝着陆一鸣拼命点头。
    后者满意地点点头,从裴星身上起开,重新躺回原位,恶狠狠警告:行了,快点睡,再不睡立刻执行。
    我睡着了!
    裴星闭上眼睛,骨碌碌转动着,假装睡觉,没一会儿功夫,平缓的呼吸声传来,看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主人你不对劲啊~
    没等它嘲笑完,小苗再次惨遭闭麦。
    陆一鸣挪开横在眼睛上的手臂,睁开眼睛盯着床顶,不可否认小苗这次说的话,他确实有些不对劲。
    惩罚小家伙的方式数不胜数,他偏偏选择会让人多想的这一种,明摆着让人误会。
    这是单身久了,见着个活人,春心荡漾了?
    陆一鸣想不通,还是先睡吧。
    ******
    天未亮,陆一鸣是被另一侧强烈的目光盯醒的,他的眉头微蹙,但没睁开。
    想是注意到了动静,这人悄咪咪移开视线,半晌没有动作。
    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间偷溜进房间,边上的人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抽回昨夜圈着他睡觉的双手,缓缓起身下床。
    陆一鸣等外院的关门声轻响过后,才慢吞吞地起床,有些事情,与其隐瞒不如不告诉。
    灶口冒着热气,两个地瓜蒸在架上,他将其中一个放入背篓里,取出猎刀塞入长靴,拿下悬挂在墙壁上的弓箭放入背篓,向小阴山进发。
    天蒙蒙亮,山间雾气缭绕,晶莹剔透的水珠凝结丛间,风一吹,散落于泥土之下,滋润万物。
    陆一鸣行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偶尔有水珠滴落浸湿他的外裤。
    你不是只通过丧尸的脑晶进化吗?
    本苗才没有这么弱呢!只是脑晶中的能量比较高而已
    小苗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啊。
    陆一鸣上山的脚步一顿,面部严肃的表情让小苗一慌,它抖了抖冒出掌心的两片叶子,决定坦白从宽。
    就人家也可以吃植物晋级的嘛。
    陆一鸣显然不相信:我和你末世一起在战斗了十年,也没见你吃过植物。
    小苗原本打开的两片叶子悄悄合拢,真怕大魔王因为昨天的事情对它痛下杀手。
    就吃了之后会变丑。
    嗯哼?
    哎呀,我英明神武的身体拒绝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陆一鸣来了兴趣,随手拔了一根杂草递给他,大有不吃不罢休的气势:哦?意思是什么植物都可以?
    别别别!只有特定的一些高级植物可以!但是会变丑!
    原本微张的两片光秃秃的叶子,死死紧贴,不留一丝缝隙,生怕晚了一步被这些丑陋的植物残害。
    真的?
    真的真的,我以我的美貌发誓!吃杂草我就没异能了,也会成为一堆杂草。
    小苗忐忑地从夹缝里偷看陆一鸣,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拿着杂草的手,生怕来一个霸王硬上弓,那它哭死算了。
    陆一鸣半信半疑,暂且放过它。
    你要的宝贝在哪?
    东方的一丝阳光破开葱茏茂盛的树冠,留下树叶斑驳的痕迹,山间的雾气消散了些,湿重感也在退去。
    小苗兴奋地舞动着两片小叶子,大有挥斥方裘之姿:近了!我感觉就在前方不远处!
    陆一鸣抽出猎刀,暗自警惕,他往回扫了一眼,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踏入小阴山腹地,而周围虽有大型动物留下的痕迹,但还未出现过任何大型动物的身影。
    穿越后的这些天,他一直奔波于路途,鲜少有机会强健体魄,再加上心态上的转变,这段时日确实疏于锻炼,警觉性、灵活度和耐力断崖式下降。
    要不是原身在边境时常拉练,留给他的身体素质还行,否则他现在连小裴星都不如。
    陆一鸣神色一凝,前方茂盛的树丛里传来细微的响动,他将身体隐匿于树后,屏息凝视,竖耳辨别。
    啊
    一声惨叫声在这空荡荡的山间回响,惊起鸟群,地面震动感逐渐强烈,有兽群在向他这边来。
    陆一鸣果断放弃地面,他借助猎刀快速往树上爬,眺望远处。
    一小队全员挂彩的猎户在不要命的逃,他们身后是一群膘肥体壮的野猪群,约莫七八只,它们披着刚硬灰黑的鬃毛,有几头雄性野猪獠牙状的犬齿暴露在外,速度飞快地穿梭在树丛间,若隐若现,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队猎户共有六人,刚才惨叫的那一位被其中一位体格高大的人抗在肩上,血水渗透左肩的劲装,棕色的衣服上凝成一块深色的血痕。
    如果不及时救治,这人恐怕没了。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再过不久,这波人会因体力不支被身后紧咬不放的野猪群追上。
    武哥,这样下去不行,快想想办法!
    扛着人的那位汉子往后看了一眼局势,冲着领头人焦急地喊道。
    还没等那名叫做武哥的人回应,另一位身材矮小,束着头巾的人突然埋怨:要不是野子一定要去野猪领地附近偷什么小猪仔,也不会有今儿的事情发生!
    那名叫做野子的人铁青着脸,不背锅:虽然是我提议的,你不想去你他玛的早说啊,现在说顶个屁用。
    玛德,吵吵吵,都这种时候了,还内讧!能不能省点力气,别他娘的掉队了,还要老子来抗你们。
    武哥粗犷的声音一响起,原本想开口的人识趣地闭上嘴,他说的没错,生死之间,保存体力最重要。
    三!
    陆一鸣摁下挡住视线的树枝,正好看见领头人抬起手比了个三,突然带头转向,另外四人无条件信任,一言不发地跟上。
    这队人的默契不错,看来打过不少配合。
    他们默默分成三队,每队距离分隔约三米左右,闷头往一处低矮的树丛跑,野猪群越来越近,五人脸上除了脸色略微惨白外,没有绝望的眼神。
    他们踏上这片树丛,野猪已经近在咫尺,腐臭味喷在那位扛着人的背后,只需再上前一步,他将被领头的野猪掀翻。
    哧
    领头的野猪没有碰到他的一片衣袖,它右侧两肢突然打滑,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一瞬间消失在地面,发出一声悲鸣。
    这片矮丛有陷阱!
    后排的野猪集体刹车,又有三只打头阵的野猪来不及刹车,径直落入陷阱,接连发出刺耳的哀嚎声。
    巨坑不止一个!
    眼见着同伴落入人类的陷阱,被坑底的竹尖钉死,剩下三头野猪涨红了眼,情绪失控,发出呼哧呼哧的急喘。
    两个巨坑显露无疑,一头野猪绕坑而过,其它野猪瞬间跟上,而这一次,它们再次提速,简直像是疯了一样冲向人群,不死不休!
    两方的距离再次拉近,各个猎户粗喘着气,腿都快跑断了,但一刻也不敢停留,现在停下,就是死!
    咻
    一支箭从树上极速飞射出,稳稳扎入飞奔的头猪的屁股,野猪惨叫一声速度减慢。
    陆一鸣啧了一声,果然技艺生疏了,他瞄准的明明是野猪的头部。
    小苗这次没待在陆一鸣的手心,而是从他头顶冒出头,评价道:这部位,不错,一发入魂。
    第7章
    这一箭并没有给它造成多大伤害,野猪带着刺在身上的箭矢,大叫着再次加速。
    陆一鸣的箭接踵而至,除去一支擦着头猪的前蹄插入地面,其余全部没入它的身体中,头猪身上的血窟窿越来越多,血顺着奔跑的轨迹,滴落在地面上,拉成一条醒目的红线。
    头猪不堪重负,总算晃晃悠悠地倒下,追赶猎户的野猪只剩下两头,它们越过倒下的头猪,对其穷追不舍。
    这射箭手不管是谁,对猎户们来说,简直就是天降救兵,获胜的筹码增多了。
    两头野猪,往山下跑大概率他们会被追上,如果和那位在暗处的人联合,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想明白后,领头人下山的脚步一转,朝陆一鸣隐匿的地方狼狈地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