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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口便捧在了手心。
沈鹤行自然是接收到了乔漾的目光,“怎么了?不好喝?”
“好喝。”
乔漾故作开心,又把手上的奶茶递了过去,“你要不要也喝点?”
想都不用想,沈鹤行拒绝了。
“我不冷,也不渴。”
乔漾缩回手,“嗯。”
沈鹤行不喝饮料,喝的最多的是茶。
不然也不会在看电影时,给乔漾买可乐,而自己是矿泉水。
夜风轻抚,街道上静悄悄的。
乔漾突然问起:“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沈鹤行:“嗯。”
乔漾又问:“你们这些清修的僧人是不是心存天下,普渡众生?”
沈鹤行一顿,撩起眼皮看向她。
随后说道:“也不一定。”
僧人不一定全是渡世渡人的,也有自私自利的。
并不能一概而论。
乔漾侧头,迎上沈鹤行的眼神,“那你呢?”
沈鹤行撞上她的眼睛。
彼时,这双盈盈的桃花眼里含情凝睇,如天边那轮圆月,皎洁而明亮。
澄澈的眼波里映出了自己的倒影。
“咚咚——”
刹那间,他听见了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沈鹤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紧接着,又听见她说:“表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鹤行:“什么故事?”
乔漾眨眨眼,柔媚的声音响起:
“庵赵庄有座荸荠庵,庵里有个叫明海的小和尚,明海家里人多地少,就被舅舅带到荸荠庵里出家。在明海第一次去荸荠庵里的时候,遇见了小英子,小英子家就住在荸荠庵附近,两人成为很好的朋友,关系自然也是密不可分。
四年后,明海要受戒成为真正的沙弥,将来还要做主持,小英子即便不舍,还是带着他去了善因寺受戒。
几天后,小英子又去善因寺,接受了戒的明海回庵赵庄。
回庵赵庄的路上,小英子忍不住出口问明海能不能不做小和尚,能不能不当方丈,明海答应了。随后,小英子又问他——”
说到这里,乔漾直勾勾地看向了沈鹤行,“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沈鹤行心脏骤然一紧。
乔漾这话问的不像是小英子在问明海,而是她在问自己。
见沈鹤行没应,乔漾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明海答应了,还了俗和小英子在一起了。”
沈鹤行语气平静,依旧清冷自持,“小说中的故事而已,不存在。”
乔漾心下苦笑一声,“你看过这篇小说?”
沈鹤行嗯了声。
乔漾:“听嫂子说,你外公也是出家的僧人,当年就为了外婆还俗了。”
沈鹤行的外公法名净慧,是临台寺的上一任住持。
他俗家姓舒,小时候曾被拐卖过,被人救出来后,就送到了临台寺。他没有找到家人,便在临台寺做了和尚。
二十岁那年,他动了凡心,跟一个姑娘下了山,还了俗。
好景不长,那姑娘在生完小女儿的第七年便离世了,净慧将一双儿女抚养成人,便了却尘缘,回了临台寺。
沈鹤行:“那不一样。”
乔漾追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鹤行唇角敛紧,一时间没有回答。
画面就此安静了下来,乔漾不由地握紧了奶茶。
讲完故事,奶茶都变凉了。
沈鹤行看向乔漾,沉声道:“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等乔漾开口,他又问:“听过阿难陀与摩登伽女的故事吗?”
乔漾摇头。
没遇见沈鹤行之前,她根本不信佛,自然也没有听过摩登伽女的故事。
沈鹤行缓缓开口:“阿难陀年轻貌美,深受女信众喜欢。有次他从祗园精舍出来时,问一个首陀罗种姓的年轻女子讨了一碗水喝,首陀罗被他的慈悲之心感动,爱慕于他,为了嫁给他不惜用魔咒迷惑他。
阿难被她缠的没办法,便把这事告诉了佛陀。佛陀告诉摩登伽女,要做阿难的妻子必须要先出家一年,问她愿不愿意。
摩登伽女为了能成为阿难的妻子,便答应了佛陀削发为尼。
后来,摩登伽女跟随佛陀修行,渐渐地也平息了对阿难的爱慕,也体会到自己迷恋阿难,是不善不净的思想。于是她求了佛陀,成了真正的比丘尼。”
乔漾听完后,突然笑了声,笑声里透出了几分自嘲,“那这么说来,我也应该效仿摩登伽女,先出家一年?”
沈鹤行:“不是。”
乔漾捏紧了手里的奶茶杯,甜腻的奶茶从吸管里冒了出来,滴在她了的手上。
她毫无察觉,“那是什么?”
沈鹤行被乔漾问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沈老师,现代社会大家都过得很好,哪里还需要僧人去普渡众生?”
乔漾抬眸看向他,直勾勾地,“现在道士证、和尚证都是国家颁发的,连和尚的招聘上都写的是:工作八小时制,其余时间是私人时间。”
“既然一定要渡人,那你为什么不渡一渡我呢?”
“我也可以效仿摩登伽女。”
沈鹤行怔忪了下,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他轻声道:“世人不需要我渡,但可以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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