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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叶瑶枝凭自己的本事买回来的糖葫芦,徐妍的心里难受得紧,她本来以为孩子们都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小枝却用行动告诉她,他们依然把她放在心里。
那么自己呢?徐妍忽然觉得手里的糖葫芦很烫手,她这段时间都对孩子们做了什么?回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徐妍只觉得有一把钝刀子在割自己的肉。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答应了张先章要绘制图纸,叶瑶枝便说道做到,她先用羽毛笔在张先章提供的宣纸上小心翼翼的画出每一个零件,并给他们标上序号,再按照自己的组装步骤,将组装的过程一步一步的画下来。
光是完成这份图纸,就花了叶瑶枝不少的时间,在零件与零件的连接处,她还用其他颜色的墨汁给标了出来,确保任何人拿到这份图纸都能看得懂。
“这可真是个宝贝!”张先章拿到叶瑶枝画出的图纸的时候,兴奋到整张脸都涨红了,连忙对张才吩咐道:“老才,今天下午你看店,我要去见东家!”
第三十七章(修)
“买头黄牛学种田,偷得浮生半日闲。”
朱衣巷里的金玉堂是大政帝国当今圣上眼里的大红人、文翰侯嫡子傅空山小侯爷的私宅。
门外匾额上的“金玉堂”三个大字还是圣上御笔亲赐,叫那些与傅空山不对盘的人也不敢说一个“俗”字。
来到绍雍城已经有些时日了,可傅空山小侯爷并未着手巡察自己的产业,而是忙于把自己的“金玉堂”布置成桃源乡,全然一副忘了正事的模样。
傅空山优哉游哉,可就苦了他门下的掌柜们,天天吊着一颗心,不晓得东家什么时候发难。
尤其是心里有鬼的那几位掌柜,自从傅空山到了绍雍城便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短短几日身上掉了不少肉。
今日天气正好,心情愉悦的傅空山吩咐府里的侍女在花园里摆了一桌茶宴,他身穿一袭用昂贵的蓝色暗纹布料制成的常服坐在花园里晒太阳,这身衣服衬出他与生俱来的富贵与俊俏,连栽种在园子里的花儿也不能与他争娇。
傅空山心情好,便吟诗两句,他自己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诗文不仅满意,还颇为自得,对一旁的大管家王劲说道:“王叔,你看咱们到城外置办个田庄如何?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黄牛庄!”
王劲早已习惯自家小侯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顺着傅空山的话问道:“主子置办田庄要做什么?”
傅空山轻摇扇子,白皙俊俏的脸蛋上笑意狡黠,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恶趣味的说道:“我总得给那群吃里扒外的混账找个好归宿。”
这话让王劲一惊,连忙问道:“主子真打算让他们去种地?”
“当然。”傅空山一甩手合拢了扇子,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覆盖一片阴影遮住了宛若深潭的眼眸,嘴角依然带着笑意,语气甚是愉悦的说道:“既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歪心,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那流水般的欠账我看他们是没本事填上了,只好让他们用一身力气来偿债喽。”
王劲的眼底流露出一点笑意,夸赞道:“主子仁善。”
他们正说着话,守门的护卫忽然来报:“主子,有人求见。”
“谁?”
听到有客人来,傅空山收敛了玩趣的心思,身上的气质立马从悠闲从容变得一本正经,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少年得志的骄傲。
护卫立刻回答:“是迎祥裁缝铺的大掌柜,张先章。”
傅空山先在脑子里把这两个名字给过了一遍,发现无论是迎祥裁缝铺还是张先章都不在自己的清算名单里之后,语气和善了不少,对护卫吩咐道:“请他进来。”
“是。”
张先章跟着护卫进了金玉堂的大门,一颗心依然是跳得七上八下,可他着实不忍心看叶瑶枝的才华被埋没,又想多帮衬她家里一把,才鼓起勇气来见东家。
虽然他和迎祥裁缝铺都未做过对不起东家的事情,对于东家的这次巡察也是问心无愧,可一想到东家身上的自有的威势,张先章还是会紧张。
金玉堂这个富贵乡,张先章也只是在几年前来过一次,早忘了里面是什么模样,甫一进入,顿觉心胸开阔,这偌大的园林暗合“道法自然”的理念,处处皆是景,处处皆生情。
园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大,走得张先章脑袋开始冒汗才见到了在花园中央摆了一桌茶宴,悠悠喝茶的东家。
“小人张先章,是迎祥裁缝铺的掌柜,见过东家。”
傅空山放下茶杯,仔细端详着张先章,见他面目和善,气质温和平静,浑身脾性不像装出来的模样,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张掌柜,听说你有好事要当面向我报喜?”
“正是。”张先章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个性,听见傅空山的问话,便把手里拿着的纸张递给一旁的大管家王劲:“这是我店里的一个小姑娘画的图纸,还请东家过目。”
“图纸?”
傅空山嘴里问着,却不像在意的模样,当他从王劲的手里接过纸张将它展开之后,却一下子愣住了,眉头甚至微微皱起。
“这是手摇缝纫机的图纸?!”
站在傅空山身旁的王劲也能看到宣纸上画的东西,不由得惊呼出声。
“正是。”张先章立刻点头说道:“那位小姑娘不仅仅将图纸画了出来,她甚至还自己复原了一台手摇缝纫机,更是对缝纫机里的零件做了些微的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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