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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女(下)H

      苏青瑶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双手,忽然想,假如现在弄她的手是于锦铭那双,会怎样?更温柔还是更粗暴?他会把手当作性器抽插捣弄她的穴,又或是温柔地爱抚花蒂,与她脸贴脸的耳语。
    这一切失控的念头只萌发在高潮的一瞬。
    苏青瑶转回神,看清眼下与她交欢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哪怕不爱也要保持忠贞的丈夫。
    她忽然觉得可怖。
    在这样的时刻去幻想一位初见面的年轻男人,在修女姆姆的教诲里,是夏娃贪婪的罪孽,不被上帝宽恕。而在父亲苏荣明的训诫中,是要拉去浸猪笼的不贞之行,为社会道德所不容。还有矗立在她合肥老家进村口的石牌坊——乾隆年间敕建的节孝坊,表彰一位守节贤妻;亲娘生前夜夜同她念叨的为族内女子表率的祖辈——丈夫死后含辛茹苦养大儿女,侍奉公婆。
    一切的一切,都在诅咒她电光石火间不伦的念头。
    “志怀,你进来嘛,”苏青瑶带着惹人怜鼻音,想借丈夫抹去适才的幻觉,“想要……”
    徐志怀抽出手腕,拉开她的腿,舌头沿着大腿内侧往腿心舔,令她续着那点销魂滋味,重新放松。
    股间滑腻一片。
    她仰面倒在沙发,乌黑的鬈发垂到地毯,双腿被男人掰上去,露出湿漉漉的穴。
    徐志怀睡袍未解,那物什从底下直直跳出来。
    他顶进去,撞得她后脑勺猛然磕到沙发扶手,咚得闷响。徐志怀一手握住她两个脚腕,往身下带,想让她平躺下来。可太往里,精囊贴着牝户干,她又细声细气地喊疼。
    徐志怀没法儿,只得将她的小腿架在肩膀上,弓起身,右掌伸过去护住她的头顶,隔在她与沙发之间,当肉垫使。
    起初动得慢,她头顶的绒发小猫似的蹭着他的手掌心,鼻翼发出几声呜呜的哼音,勾人心痒。
    徐志怀知道她舒服,自己却隔靴搔痒。
    他使劲顶了几下,拔出来,单膝跪在沙发。苏青瑶“啊”了一声,下一秒便被徐志怀捉起来。
    此番男人的手臂干脆搂住她的脖子,叫她两手攀住他的肩膀,半抱着她,压在沙发靠背,重新插进去,急捣狠干。
    苏青瑶几近是圈在他怀中,一次次没入,她都感觉自己是在下陷。长发随着起伏落到她面颊,随即又被他拨开。
    徐志怀低喘着吻了下她的面颊,继而勒住她的脖子令她仰起脸。舌头闯进来,居高临下的,直往里钻,勾着她的舌根。
    亲吻和下体的顶弄一样用力。
    他起兴了就会这样。
    其实有点疼,习惯了还好,既疼又酥的感觉。
    刚开始要更疼些,按徐志怀的说法是太小了不好弄,湿得很慢,又瘦弱,以至于每次夫妻同房都仿若他单方面抚弄一只小猫。徐志怀对此事隐有不满,尽管嘴上没说,但苏青瑶能敏锐地察觉出他神态的微妙。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个人嫁过来,没人教她。
    到婚姻的第二年情况逐渐好转,不知是做习惯了,还是因为她长大了。
    糜烂的声响一点点蚀入肌骨,苏青瑶凌乱地喘息,呼吸间满是他身上烟草与檀香皂混杂的气息。
    她额头抵住他的肩,有点受不住,两腿蹬踢着他的腰,湿哒哒地泄了。
    徐志怀狠顶几下,抽出来,满意地拍打她的臀瓣。清脆响亮的几声抽红皮肉,透明的粘液自股缝渗出来,像哭,盈盈的泪水划过粉腮。
    他把她翻过来,跪着,上身趴在沙发,改用这个姿势从后面干她。
    苏青瑶提不起劲,迷迷糊糊被他从后头干。他身子压下来,好重,前胸被顶得紧贴沙发,一下下捣,简直要喘不过气。
    她呜咽,咬牙受着他。
    应是过去了十来分钟,看她可怜吧,徐志怀终于在里头射出来。
    他射完,低下头,手指轻轻捏着她净是白浊的臀瓣,半晌才说:“过来,我抱你去睡觉。”
    不干不净地上床,苏青瑶总觉得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
    夜深的一如她的眼眸,黑幢幢、阴森森,透不进光。
    徐志怀叹气,从身后搂住她,问:“还不睡?”
    “睡不着。”她答。
    徐志怀沉默片刻,手掌缓慢地抚摸她的额头。
    苏青瑶抿唇,合上眼,假装自己睡去。男人安抚的手逐渐停止,转而搭上她的腰。过了会儿,他睡着了,后颈感受到均匀的呼吸。
    苏青瑶小心地翻身,面向他,在漆黑中辨出丈夫的轮廓。
    他大她九岁,宁波人,南洋公学毕业,从商,深得虞会长赏识,自身家底颇丰,嫁去后,不必洗衣做饭,为一日叁餐发愁。为人也正派,重脸面,败坏风评的事素来不做,也不似那些个老商人有阿芙蓉癖。
    她当然知道这是一门好亲事,所有人都知道。
    但还是——
    她清醒到天光在窗帘末端涂抹出些许微白。
    入下旬彻底转冷,天恹恹的,了无生气。
    徐志怀外出应酬不爱带她,谭碧也没再给她递请柬,苏青瑶算彻底赋闲在家,一直到十二月初。
    赶闲无事,苏青瑶翻找出自己曾经的蒙学课本,想教小阿七识字。
    勉强教了几天,小阿七嫌学来没用,不肯学。她说自己又不是太太这样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如今能在先生手下干事,多赚钱,攒起来,将来找个对她好的老实男人,当嫁妆,再生几个胖小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就行。
    “识字了也是进纺织工厂!”小阿七脆脆生地顶完嘴,脚底抹油,溜走了。
    也是,苏青瑶暗想,识字又如何?女教师、女记者、女打字员月薪约叁十元,学医的薪酬高些,五十到八十,还不稳定。安稳体面的去处如上海邮局、海关等机构,则点明不录用已婚妇女,女职员在职期间结婚立即解雇。
    然而徐志怀随手买个法国香水送她都要花五十大洋,这样一算,她靠男人吃饭居然比起早贪黑去卖命赚得多。
    某日,用完早饭,苏青瑶照常坐在书房的扶椅看报。徐志怀没去工厂,留在书房理账。桌案前的香炉烧着沉香屑,苏青瑶亲手打的云纹香篆。
    门掩上了,屋内略有些阴,暖炉烧得人直犯困。
    苏青瑶看着看着,忽然瞧见一则关乎学生到南京请愿的消息。她惊异地去翻日期,怕拿了旧报。
    定神一瞧,才发现不是一件事。
    此回是北平的学生组建“南下示威团”到南京,依旧是为东北,结果军警出来抓了一百余人。中大的学生得知后,闯入中大校长室取校旗,结队前去营救,面对军警的枪口坐在地上喊口号,一遍又一遍,却是无果。
    报上刊载了学生们引吭高歌的口号:北大,北大!一切不怕。摇旗呐喊,示威南下。既被绳绑,又挨枪打。绝食两天,不算什么!作了囚犯,还是不怕。不怕不怕,北大!北大!
    苏青瑶一句一句读,心里梗着难受。
    先前于锦铭告诉她,那波去南京的学生们见委员长亲自出面,发了勖勉学生书,便都回来了。
    没想到回来了,又去了。
    常说事不过叁,到了叁,便是气竭,他们却迎难而上去了四次。
    徐志怀听见她小口小口吸气,正奇怪,抬眸瞥她一眼,问她怎么回事。
    苏青瑶如实说了。
    徐志怀听闻,搁笔,走过来扫了眼她手中的报纸。
    他冷淡道:“你看,我就知道会出事。”
    “行行行,你什么事都早一步知道。”苏青瑶甩掉报纸,起身要出去倒水喝。
    徐志怀拾起报纸,折好,拿在手里。
    “阿瑶,你别觉得我冷血。”他看向妻子的背影,低声道。“学生的热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也是当过学生的人,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