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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沏茶,我想睡觉。”
但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径直走到床榻前。
“公子。”
阿喜的声音。
傅朝朝睁开眼睛,撑起身体。
“阿喜。你回来了?”他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发生什么了?”
傅囍弯下腰。
“她在查公子您上山的事情。”
“说您是被人贩子抓起来,要送去西辽的。”
第11章 “是我简溯的过错,是我……
傅朝朝的倦意瞬间被清除了个一干二净。
他坐在床榻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上山之后,这山寨的主人是简云瑶的事情几乎占据了全部的心绪,害得他每日想的都是简云瑶这家伙儿的事情,全然忽视了自己被绑上山这件事本身的蹊跷。
傅朝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的意思是说,我上山的事情,本来就是简云瑶预料之中的事情?”
阿喜连连摇头。他心中的震惊不比傅朝朝少,只是简繁的口风极严,他根本无法从她口中获得什么消息。就来现在知道的这些,还是他依仗着从小练武锻炼出来的绝佳听力,才从那女子与线人的三言两语之中组合出来的讯息。
傅喜蹲下身子,仰脸仰望着自家公子。
“云寨主似乎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傅囍没能听到太多的消息,“公子,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事情,要不然我试着去偷一下那份密信?”
傅朝朝看他:“密信?信在什么地方?”
傅囍如实回答:“是线人给云侍卫的,我偷偷跟着她,现在我回来了,她也回来了,应该已经交到云寨主手里了吧?”
傅朝朝伸手狠狠搓了一把阿喜的头发:“在房梁上藏着都能被简云瑶发现,你还要从她手里偷东西?笨蛋。”
傅囍低下头,不说话了。
傅朝朝冷静下来,他问傅囍:“假身份的事情,她都给你弄好了?”
傅囍抬起头,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从贴身的衣物里取出名帖。
“从县衙里重新弄了一份,都弄妥当了。”他展开那证明身份的名帖。
“云侍卫问我,要用什么样的名字,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喜欢公子最开始给我起得名字。”
傅朝朝微微凝神,接过阿喜手中的名帖,上头编造了籍贯和年龄,只有最上头的名字最是显眼。
傅执喜。
当初傅家主人接他回家的时候,从一堆自小受训的孩子们让傅朝朝选一个。
傅朝朝一眼就看中了人群中那个又黑又小的男孩。母亲让他给那孩子取个名字,他便叫他执喜,又跟着他的姓氏,叫傅执喜,取执着欢喜的意思。
母亲听了不喜欢,说男子取个这种名字,不符合礼法,就去掉了一个执念的执字,叠字取喜,取名叫傅喜喜。
傅朝朝不情愿,又抗拒不了母亲的命令,硬生生将那个喜字合二为一,叫他傅囍。
“这破名字,你还记了这么多年。”傅朝朝鼻头酸涩,最后还是将那名帖丢给阿喜,“也不给自己选个好听点的,这么拗口。”
“我喜欢。”阿喜郑重地将那名帖收回到胸口,贴身装着。
他看着傅朝朝,“那公子,您上山的事情我们要怎么办?”他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是公子说如果有奇怪的事情,就要和他汇报,他就如实说了。
“怎么办?”傅朝朝想起这茬就生气,他穿好鞋袜,“我们去找简云瑶,当面和她问个清楚。这事情和我有关,她还想要瞒着我不成?那不能够。”
傅执喜跟着点头。
他也站起来,帮衬着傅朝朝整理衣服。这一次随着简繁在山下走了一趟,他也算是有了合适的身份在这山寨里面行走。
简繁跟在简云瑶身边多年,办事得力,一边忙着打探消息,一边也将傅执喜上山的事情安排妥帖。根据她安排的身份,傅执喜跟着家人从盛京寻亲,路上遇到流匪和亲人走散,在才在路上一边帮工,一边寻找亲人。
来到焦县,正好遇上了下山为新夫人寻贴身侍卫的云繁,便随着她上山服侍新夫人,管吃管住,一个月给四钱银子。
傅执喜跟在傅朝朝身边,不在意着钱多钱少的事情,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能凭自己拿到工钱。
钱袋里是云繁给他预支的第一个月的月钱,轻飘飘的不值一提,可他十分高兴。
傅朝朝眼尖,一眼就看到傅执喜腰间多出来的小钱袋。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下山买的?”
阿喜点头:“云侍卫给提前发了工钱,说是要提前习惯身份,做戏要做全套。”
傅朝朝呵了一声,侍卫随主子,全是些歪主意。
*
简云瑶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简繁。
“寨主。”简繁朝着简云瑶行礼,递上了那封来自线人的密信,“确实是人口买卖。”
简云瑶接过密信,从头至尾浏览一次,白字黑字,入眼的都是些阴毒的勾当,简云瑶极力克制怒气,手指用力还是捻皱了纸张。
简繁感觉到她的怒意,却没有一点退缩。
“这些年间,锦州地界时常有人口丢失。身边跟着外人,属下未曾远走,只在焦县县衙停了几日,县尉刘大人跟着属下翻找旧案,发现有如此多的失踪人口。”她声音停顿了一下,“自寨主前面年末来到焦县地带,曾有关一段时间的空挡,直到今日,焦县内少有人口丢失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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