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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飞龙在天(保底更新14000/10000)

      一夜过后,蔡纯洁接受王智采访的节目,彻底让江森这起“高考作弊案”的热度发酵到了最顶峰。节目播出后的周末两天,《东瓯日报》和东瓯电视台持续轮番报道,甚至直接在报纸和电视上向曲江省考试院喊话,要求从速给出江森最后一门语文考试的复核说明。与此同时,来自海内外的数十家媒体,也抱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持续不断地给曲江省有关方面去电。
    然而不知到底是周末的原因,还是最后的倔强,周六和周日连续两天,考试院愣是半点声音都没有。直接前往他们单位采访的记者,也全部被门卫拦下,只说是不上班,死活不让进。
    面对这样的情况,江森在周六淡定了一整天后,等到周日,心里也略微开始有点小担忧了。早上码完字后,下午实在是心绪不宁,硬着头皮写了六千来字,等到晚上,就真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不起来,翻了半天《毛选》,才终于重拾信心,夜里才能睡着。
    可张凯和周乃勋,因为没这个习惯,这天晚上就失眠得厉害。
    等到次日周一,张凯知道再怎么发动媒体也不可能再有进一步的效果,干脆直接自己下场,给省里的上级领导和考试院打了长长的两通电话。
    但打完电话后,那边还是悄无声息。
    然而就在张凯最难受的时候,东瓯市这边,又一位大佬,忽然站了出来。四套领导班最末的那位包主席,毫无征兆地就伸出了援手,直接给省政协和省作协打了电话。江森的县政协委员和省作协成员的身份,给足了包主席过问的理由。
    而这一通电话下去后,考试院那边,终于顶不住了。
    傍晚五点二十分,在距离全国单位下班时间仅剩十分钟的时候,曲江省考试院的官网上,终于出现了关于江森高考语文考试的复核说明。
    说明三言两语,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没作弊。这玩意儿一出来,沸沸扬扬闹了足有五个星期之久的江森“高考作弊案”,终于等来了最终的圆满答复。
    “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二哥果然是冤枉的!”
    网络上一大群人热血沸腾,之前不知道那边布置的大量水军,也在这个时候,像潮水一样退去,只留下那些被他们洗了脑的傻逼,还在各自常逛的地方死鸭子嘴硬。
    可这些零零星星的反对者,他们的话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了。江森很淡定地无视了他们,只
    是看着郑悦发来的网页链接,看着曲江省考试院官网上的说明,重重地握了下拳头。
    翻身了!彻底翻身了!
    可能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会有人没完没了地拿这个事情说话。
    不过不要紧。
    只要这个声明摆在这儿,不论什么人带节奏,他们的节奏本身就是歪的。
    不需要江森自己做任何解释,就可能会有网友路见不平,帮他解释。
    还有他举报给东瓯市有关方面的那318人,公安抓完还有检察院和法院要起诉,刑事公诉完了还有民事诉讼,其中个别人,可能还要面临国安的问候。
    这一整套流程全部走完,估计都能到下一届奥运了。
    而这些人没被判决一次,网络上倒向他的人就会多一次。
    最大的问题,无非就是外媒要拿人权说事。
    可是……去你妈逼的外媒吧!
    土狗老子都不怕,还怕区区洋狗?
    7月30日晚间,东瓯电视台的地方新闻联播,以一种庆祝的口吻,宣布了江森的“无罪”,次日7月份最后一天,《东瓯日报》再次刊登评论,重申这个消息。
    而同一天,省城某高考评卷组的副组长,实名举报曲江省高考语文作文阅卷组大组长陈建新,利用职务之便,向考生泄露考试内容,今年刚出版的全省满分作文选第一篇,也就是写“春华秋实”的那篇满分作文的学生,被证实在陈建新的私人课堂补习超过两年半。
    舆论顿时哗然!
    “原来不是没人作弊,只是作弊的不是江森,而是贼喊捉贼!”
    网络上一时间群情激奋,可是很快的,这些消息就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被删除一空。各大流量平台的管理员收到消息,不许再传播和陈建新有关的内容。
    文字、图片通通不行。
    各大论坛一夜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被禁言的帐号用火车拉都嫌不够。
    江森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是这些事,也已然跟他没关系了。他安下心来,只是码字,晚上又把家里收拾了一番,给家里的家具全都套上塑料布,接下来他要离开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次日早上,一封从申城寄来的特快件,终于发到了他的手里。
    沪旦一直把他的录取通知书压到水落石出才发过来,小心思昭然若揭,但江森也不生气。
    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么回事情。任何动机,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前提上的。哪怕是理想和信仰,仔细想,是不是也是利益的一种实现形式?
    所以客观存在的事情,不要轻易用道德和感情的角度去否认它。
    客观规律,永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谁否定规律空谈主观能动性,那就是主观唯心主义。
    唯心主义,要不得。
    江森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大约三个小时,中午饭刚吃完,夏晓琳忽然就来了电话。
    他才知道,原来他们毕业班的“高考入学合影”一直没拍。眼下一切乌云散尽,江森想来也是没事,下午三点左右,收拾好自己的卧室,他就很痛快地又出了门。
    “来……笑一下!”
    午后三点出头,江森来到学校的时候,校园里已然颇为热闹。
    托今年曲江省高老分数线足够变态的福,十八中今年的“四本”以上上线人数,差不多足有七八十人,高三七班算上艺术生,今年本科上线11人,大专以上29人,占到其中一半。而他们上一届,满打满算,全部加起来,也仅有16人。
    这满满一窝子数学考试连90都够不着的大学生,分明让江森好像进一步看清了曲江省今年的出题意图。嫌考生应试素质不够高是吧?那我就往死了出难题。看,这回成绩出来,够难了吧?那分数实在低的人太多,学校招不满员怎么办?那特么关老子什么事?你要应试教育的质量,这就是结果。让你不素质,让你不素质?你越不让我搞素质,我越让你的学生没素质。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让他上大学,你满意了?
    分明就是一种报复式的出题思路。
    难怪今年的题目,会出成这个样子……
    这不是在出题,是在怄气啊!
    江森看着站在教学楼前这群笑得十分高兴,但很大程度上并不具备上大学的基本素质的同学们,很快被他们像众星拱月一般地围在人群中,照片拍了一张又一张。
    不过老师只来了两个,只有夏晓琳和邓月娥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在场,夏晓琳穿了件很趁她身材的衣服,眼神水汪汪地看着江森,满脸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
    邓月娥则埋怨江森,说他也不把录取通知书带过来,让大家开开眼界,又感慨江森现在翅膀硬了,以后就要高高地飞,把老师们全都忘了。
    江森被她这小幽怨搞得哭笑不得,接着着转过头来,又瞧见黄敏捷眼神闪烁,仿佛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要跟他说话,却被江森直接掐灭了念头:“姑娘,觉得说不出口的话,就放在肚子里。说出来没意义,不如不说。你不说,我也懂。但是说了,那也没用。”
    黄敏捷愣了半天,才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江森又问道:“考得怎么样?”
    黄敏捷红着脸回答:“三本。”
    “挺好。”江森一笑,“咱们班今年三本挺多的啊。”
    “我二本!”邵敏一下子喊出来,双手叉腰,仰天狂笑,“东瓯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言文学研究专业!哇哈哈哈哈!”
    江森立马扔下黄敏捷,笑着问邵敏:“呀?捡漏捡着了?”
    “多谢,多谢!”邵敏连忙道,“奶奶的,幸好听你的话,不然我直接就填瓯医的三本去了。”
    江森道:“都是命。”
    “嗯。”邵敏点点头,“小荣荣四本,三本差一分。”
    江森淡淡道:“哦,那可惜了。”
    邵敏又小声道:“妈的,这个还不是最可惜的,最可惜的是季仙西那个傻逼,刚好比三本多一分,奶奶的,好气人啊……”
    “季仙西?”江森好像才想起来有这个人,左右看了看,突然跟季仙西对上视线。
    季仙西却眼神闪烁,赶紧转头,匆忙就逃似的朝学校外走去。
    江森也不鸟他,高三七班的同学们,这时又轮流上来问候。
    熊波喊道:“森哥!不要忘了我啊!”
    江森道:“你有我名片的,号码还是那个号码。”
    熊波重重一点头:“嗯!”
    胡启走上来,憨憨厚厚地笑道:“以后常联系。”
    江森微笑着满口答应:“好。”
    “江总!”郑小斌喊道,“以后有什么发财的生意,关照我啊!”
    江森笑了笑,“看情况。”
    郑小斌撇嘴嘘道:“咦~~”
    “咦你个鬼!”陈佩佩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复合了,凑上来就张开双臂大喊,“江老师!来!告别拥抱!”
    江森直接往后一跳,“佩佩同学!不要闹!你觉得你配吗?”
    “我靠!”陈佩佩大喊,“我都叫陈佩佩了,你说我配不配?”
    “管他呢!先抱一下再说!”陈超颖忽然从另一头窜出来,挽住江森一只胳膊,陈佩佩趁机抱住江森另一边,两个疯丫头大喊大叫,“快拍!快拍!以后就没机会了!”
    江森无言以对。
    在他身后,郑依恬轻轻叹气,转头离开。
    脑子里还飘着悲伤的歌: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江老师,先走了啊!”朱杰伦拉着南湘如的手,朝江森挥了挥手。
    所有特地跑来,只为拍张照的人,开始散场。
    江森忽然想起朱杰伦他爹来,忍不住喊了句:“阿伦!”
    “啊?”
    “叫你爸这两年赶紧把囤的房子出手了,东瓯市房市泡沫要破了,再放在手里,晚了跳楼都来不及了!”
    “啊?”
    “啊你个头啊!”南湘如骂了句,转头对江森高喊,“谢谢江老师!我会跟家里说的!”
    “好!”江森笑着答应。
    陈佩佩和陈超颖终于放开他,然后依依不舍,朝江森挥手道别。
    “江老师,我们好喜欢你的。”
    “你个木头,本来都可以开后宫了……”
    “我日……”
    “来啊!”
    “……”
    江森跟这俩货无法交流,赶紧落荒而逃。
    夏晓琳就这么一直看着江森跑远,也没说出她想说的话来。
    十八中的校门外,林少旭站在门口。
    一直等到江森出来,他忽然喊道:“江森!”
    “嗯?”江森看看他,嘴角一扬,“考得怎么样?”
    林少旭轻轻叹了口气,“三本。”
    “可以啊。”
    “上不起了。”林少旭道,“家里拿不出学费。”
    “唔……”江森走到他身边,“走边走说,差多少?”
    “差所有。”林少旭苦笑道,“我亲戚家也不肯借钱了,我这几年放假,住在他们家里好久,吃吃喝喝的,也都是钱,他们也没什么钱。”
    “那你自己怎么想呢?”
    “我想……写小说。”
    “年轻人,没那么简单的啊。”江森苦笑道,“你别看我赚钱容易,我这些功夫……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东西,光是练技术,就得两三百万字打字,你的意志力足够的话,基本功得一到两年。再然后等你基本功可以赚钱了,你又会发现自己的专业知识水平不够用,得有一门专业的手艺打底,得熟悉一些特定的环境,要补上这个,快的话,又得两到三年。
    等你这方面的东西到家了,你会又发现自己的认知水平不够,这个东西,你自己悟,搞不好得十年二十年,有些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但运气好呢,最少也得五六年,才能摸到一点这个意思。我这算下来,差不多就十年了,还是快的。然后走到这一步,你才能开始赚大钱。
    而且这个大钱,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你还要进一步完成市场的积累,你还要接受来自市场和同行的考验,有时候你跑得快了,读者跟你的认知水平有了差异,老读者就会流失,但新读者增长起来又很不容易。在这个过程中,你的思想会无数次的动摇,你的写作环境会越来越恶劣,因为你会发现,当你刚要往上爬的时候,就会有无数只脚从你头上踩下来,有无数只手,会从你身下拉住你。
    写小说啊,可能是全世界最苦的工作之一了。很多时候,你会好像永远都看不到终点,哪怕有了金钱的刺激,你也会迷茫、会累、会失去方向。你的体力和精力,会一年不如一年,你的身体也会变差,搞不好就会一直差下去。如果运气不好,一直不红的,那就更特么完蛋了。最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那等你老了,怎么办呢?”
    说话间,江森在学校附近的邮储银行门前,停了下来。
    林少旭被江森说得想死,转头问道:“那你呢?”
    江森反问道:“我是曲江省高考状元兼未来的奥运冠军,你也是吗?”
    林少旭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灭掉了。
    江森却忽然道:“不过幸好,你遇上我了啊,等我一下啊。”
    他转身走进银行。
    银行的经理立马笑容满面把江森领进vip小房间。
    不到五分钟,江森就提着一个小黑袋子,走到了林少旭跟前,把袋子给了他:“这里有三万,你先拿去应付第一年。第一年,你的任务是找到一份合适的家教工作。看看能不能用自己做家教的钱养活你自己。不过记住了,大学就是大学,还是读书最重要,成绩第一。教书的话,我建议你直接选择高中生来教,就教一门数学。每节课两小时,每小时两百,低于这个数的生意就不要接。要教就教比较有钱的家庭的孩子。”
    林少旭傻傻地拿着钱问:“那我怎么找……”
    “这是你的事,这点事都做不到,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一年挣几百万?”江森低头看着林少旭,看得林少旭满脸惭愧,他又自顾自继续往下说,“等你有稳定的收入了,学习成绩也不会落下,下一步就是用你做家教的钱,去买一台便宜的笔记本电脑。大二再开始尝试,不晚的,但是记住我一句话。每本书,一定要写完。不管有多难,写得多垃圾,一定要写完。不然相当于浪费时间,什么都没得到。”
    “嗯……”林少旭轻轻点头,“那学费呢?”
    “贷款。”江森道,“你去了大学,马上找你们辅导员问这件事,现在所有的大学都有助学贷款。这笔钱不必着急还,毕业继续还也可以。三本的学费第一年最高,后面三年就稍微低一些了。你是什么专业的?”
    “东瓯大学城市学院,经管……”
    “行,万金油专业,贵不到哪里去。”江森道,“那你就记住,上大学后第一重要的,成绩,第二重要的,吃饭,第三重要的,学着怎么写。我借给你的这笔钱,等你毕业了,你有钱了再还我。有我名片吗?”
    林少旭摇摇头。
    江森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又指了指银行,“你现在进去,给自己办张卡,取款机不会用的话,叫银行经理教你。没事的,不要不好意思开口。等你毕业了,实在有困难的时候再来找我。其他时候,有什么问题你自己解决,别给我打电话,打了我也不接,明白吗?”
    “嗯……”林少旭有点发蒙。
    “去吧。”江森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少旭机械地按照江森的话,傻傻地朝着银行大门走了进去,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江森看着小林子的背影,也不等他,转身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也就只能帮到这儿了。
    ……
    江森回到家里,很快就打包好了行囊。他拔掉了家里所有的插头,断掉了电闸,甚至关停了自家的水表。下午四点出头,关好家里所有的窗户,把笔记本电脑和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塞进书包里,又拖了个装满秋冬季衣服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仙人球,走出了勤奋小区的大楼。出门的时候,还特意跟老伯提醒了句,老伯自然满口答应,绝不会让坏人偷溜进来。
    但至于会不会,江森也只能相信老伯和物业的力量。
    没一会儿,江森就上了停在小区外的孟庆彪的车,直奔机场方向而去。
    天边的太阳,逐渐西斜,透进车窗。
    四十分钟后,孟庆彪陪着江森一起,登上了前往省城的飞机。
    江森坐在飞机上,在一阵颠簸中,看着窗外的景物慢慢缩小。
    东瓯市的天际,一道飞机产生的喷气云,在空中拖出一条白色的长带。
    在这片静谧的天空下,整个世界,继续按照它的规则和惯性运行。
    省城的刘建新,在外出讲座的事情,突然被人带走。某位给江森打了多次电话的领导,忽然引咎辞职,离开了岗位。曲江省方面在人事上做了紧急调动,东瓯市的张凯甚至连交接的时间都没有,就因为政治过硬等素质被上级领导看中,被火速调往省城,顶上了那位辞职领导的空缺。履新曲江省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正厅级。而东瓯市这边,则因为张凯的升迁,出现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周乃勋进了一未,进入常务班子。陈建平由市教育局一把手升任副市长,坐到了周乃勋之前的交椅。而陈建平留出的空,自然由陈爱华副局长填上。
    然后就是新一任陈局长的心腹爱将程展鹏,原先陈爱华是想拉程展鹏进市里当帮手,但现在,显然不用了。于是一纸调令,程展鹏调往瓯顺县县中,担任校长。瓯顺县县中和东瓯市第十八中学同时明确为正科级单位。程展鹏官升正科,并且学校不安排书记,继续做一把手。
    十八中这边,胳膊断了都还没养好的老邱,突然间由体育教研室主任升任副校长,明确副科级别。但高副校长依然是高副校长,郑海云依然是政教处主任,但是小王,却成了王副主任,正儿八经的副股级,混了十年,终于摆脱了连办事员职级都没有的尴尬。
    唯有曾有才副主任,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进入八月份后,十八中迎来了他的新校长。原瓯顺县中校长,后来青民乡中校长的伍超雄,终于实现了他的正科梦想,履新十八中。
    在某个宁静的午后,伍超雄推开十八中陈列室的房间,站在那个挂满江森荣誉的小房间里,一度说不出半个字来。
    三年前,如果不是他为了某个县里“大人物”的孩子开后门,江森的分数就不会被修改,瓯顺县中,就能顺理成章地得到江森。
    而哪怕在那之后,当江森求到县里的时候,他但凡能有一丁点的恻隐之心,今天的结局,或许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校长。”十八中的传达室老伯,出现在他身后,微笑说道,“这个小孩,了不起吧?”
    “嗯……”伍超雄苦涩一笑。
    传达室老伯又道:“要去参加奥运会咧,将来就是世界名人了啊。”
    世界名人?
    你是想说国际巨星吧?……
    伍超雄心里吐槽,转身望向天空。
    八月份的火辣辣的太阳直射下来,曲江省省城的省田径队集训中心,中心主任对挥汗如雨的江森说道:“孩子,去申城国家队中心练吧,找孙指导。我们这边的条件,配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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