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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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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疯子
    作者:镜西
    文案:
    程朗月总是重复着同一个梦
    陌生的少年紧紧抱着他,声音哽咽而嘶哑: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后来,他收到一封信,生活由此天翻地覆
    陌生的少年啊,如果你爱我,请带我走吧。
    不要留我在深海独眠。
    逆行性失忆症受X疯批非人类攻
    【高亮排雷】
    1、疯批攻,文中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道德洁癖快跑!快跑!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朗月 ┃ 配角:江池,祁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请予我一场伟大而虚妄的美梦
    立意:冲破黑暗的束缚,迎接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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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异来信1
    意识逐渐回笼,程朗月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人搂在怀里。
    或许不应该称之为搂,他是被人紧紧勒进了怀里,力气之大,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捏碎了、揉进身体里,勒得程朗月浑身的骨血都在叫嚣着疼。
    程朗月艰难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窗明几净,一切摆设都白得刺眼,显然,这里是类似医院病房的地方。
    他并不是病人。
    实际上程朗月已经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坐在床边,真正的病人正紧紧抱着他。
    那人将头埋在他的颈肩,小声抽泣着,泪水滑入颈间,烫得他皮肤紧缩,心脏发颤。
    别不理我、求求你我只有你了、别不要我少年的声音哽咽又嘶哑,难掩其中令人心悸的疯狂。
    蓦然间,程朗月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带来一阵一阵的酸涩疼痛,他想要抬手抱住少年,让他不要再伤心
    然而动作刚做到一半,眼前的景象如同坍缩一半猛然消散
    嗬程朗月猛地睁开眼,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捂着干涩的喉咙重重咳了几声,才缓过神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才2:30。
    又是这个梦。
    从医院醒来已经一个月了,他每晚都会梦到这个场景,每当他低头去看那个少年时,便会突然惊醒。
    你到底是谁?
    我们之前又有什么关联?
    程朗月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去客厅倒了一杯水,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说来有些难以置信,一个月前,他还躺在医院里,被医生判定为脑死亡,醒来的几率不到1%。
    整整八年,春去秋又来,父母早已经放弃了希望,他却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程朗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醒了过来,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尤其漫长的梦,醒来那一瞬间,很多事情都从他身体里溜走了,包括他脑死亡的原因。
    按照父母的说法,他的失忆是车祸后脑部创伤引发的症状,既然现在醒了,便忘记过去,好好想想未来的事情。
    但程朗月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一是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车祸留下的伤口,二则是因为那个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的梦。
    那一定是一个对他及其重要的人,重要到只要一想起来,他便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程朗月捂住胸口,努力调整自己呼吸。
    怎么了小珂?你又难受了?母亲姜萱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客厅,看到程朗月捂住胸口,急忙走了过去问道。
    我没事,只是有些胸闷。
    你才醒,身体还没恢复好,想喝水叫我就行,别自己起来。走,快回房间躺着。
    程朗月有些不自在地拂开了姜萱的手,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的情况,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以前你就是太有自己的主意了,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嗯?我以前怎么了?
    姜萱不自然地皱了皱眉,算了,你别问那么多,不是什么好事,忘了更好,我总不会害你。
    又是这样,每次一提到以前的事情,姜萱就会这样说。
    她仿佛和父亲程珂商量好了,对以前的事情缄口不言,绝对不能让他恢复记忆。
    但程朗月还是一如既往地想挣扎一下,说道:我知道您不会害我,可失去了那么多记忆,我就觉得自己并不完整
    怎么不完整了?你就是我们是儿子,也不缺胳膊少腿的,哪里不完整了?
    程朗月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我回去睡了,您也早些睡。
    那好,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知道吗?有什么事叫我就行,别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
    ☆、诡异来信2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姜萱、程珂已经出去工作了,屋里十分安静,竟透出几分死气。
    程朗月洗漱干净,将姜萱准备好的牛奶、土司热上后,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阳光撒了进来,哪怕程朗月飞快地闭上了眼睛,还是被阳光刺得眼睛酸痛。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睛,高耸的居民楼印入眼帘,这个时间段,基本各家各户都没人了,数百扇窗户孤单地嵌在墙体中,寂寞地映衬着蓝天白云。
    一些奇怪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不该是这样的
    那扇窗户背后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的
    程朗月死死盯着对面的窗户,有什么东西正在脑中蠢蠢欲动,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想起来了
    那扇窗户背后究竟应该有什么?
    他究竟又忘记了什么?
    叮铃铃一阵铃声打断了程朗月的思路。
    程朗月猛然清醒过来,一阵风掠过,他冷得打了个寒战,六月的天,怎么会突然这么冷?
    叮铃铃门铃再次被摁响,催促着门内的人。
    程朗月暂且将温度的异样抛在脑后,从猫眼看了一眼门外,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便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青年男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被主人硬生生扯出上扬的弧度之后,下唇中央裂开了一道口子,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黑沉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程朗月。
    程朗月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侧过头想要错过那人的视线,无意中看到了他的鞋
    他穿着白色的板鞋,鞋面一尘不染,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来主人对这双鞋的爱护,可如今,这双鞋白色的底边沾着黑红色的污泥,就像刚刷好的白墙上被摁了一个泥手印,叫人无法不在意。
    你怎么哭了?
    青年突然开口问道,声音缓慢又嘶哑,音调有些奇异的漂浮感。另一方面,他的语调又是如此的温柔缱绻,溢满了难以言表的思念。
    程朗月有一瞬间想到了,或许这个青年在自己记忆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陷入自己的思考,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眼角,愣愣地道:我没有哭啊。
    你的眼睛红了。说着,青年伸出手,食指自然地滑过程朗月的眼下。
    冰块一般的低温让程朗月打了个寒战,他挥开青年的手,一边解释道:刚才开窗户被太阳晃了眼睛而已,你是谁啊?来找谁的?
    我来找你的。
    找我?你认识我吗?
    当然。青年低笑了一声,缱绻而极致温柔。
    程朗月第一次看到了恢复记忆的希望,急忙追问道:我之前发生了事故,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能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我也很想和你说青年盯着程朗月的脸,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仿佛想把程朗月纂刻进自己脑子里面,可我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我马上要回去了,拿着这封信,你会找到想要的答案。说着,青年递给程朗月一封黄壳纸的信。
    程朗月接过信,你要回哪里去?我可以来找你吗?我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我要回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会在那里等着你。说罢,青年身形晃了一下,好在他及时扶住了墙,没有倒下去。
    程朗月有些担心,急忙扶住了他的手臂,很远的地方是哪里?我要怎么找你?
    没时间了,我必须要回去了青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一根项链戴在了程朗月的脖子上,它会指引你找到我,不要被别人看到
    你说什么?你先告诉我
    程朗月一句话还没说完,青年突然脱力,顺着墙滑倒了地上,体力不支的程朗月完全扶不住他,反而差点也被带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要怎么找你?你怎么了?
    青年一点反应也没有,已然完全失去了意识。
    程朗月慌乱地跑回屋里,打了急救电话之后,又回到了青年身边,按照急救电话的要求,为青年做着急救措施。
    刚醒来不久的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十多分钟的急救下来,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
    ☆、诡异来信3
    作为呼叫救护车的人,程朗月不得不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他不太喜欢医院,任谁在这里面毫无知觉地躺了八年,都会产生生理性的厌恶。
    鼻腔充刺着消毒水的味道,阳光也无法照射进来,死气沉沉的病人拖着病体慢吞吞地路过又走回去,走廊似乎都阴沉了起来。
    在车上热出汗水的程朗月再度冷了下来,手开始变得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总算检查完了。
    初步检查没什么问题,至于突然昏迷的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你先去把病人的住院手续办了吧。
    我并不认识他,请问这种情况住院手续要怎么办理啊?
    你去护士站那边问一下吧。
    好,谢谢医生。
    程朗月在护士的指引下跑了好几圈才把住院手续办好,时间还早,他便决定在医院等一下青年,说不定对方醒了他还能获得什么信息。
    青年叫祁夏,这个名字是程朗月在他钱包里的身份证上看到的。
    祁夏躺在床上,面容平和,和上午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很奇怪,明明是同一张脸,给程朗月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上午的祁夏看起来阴沉沉的,周身似乎都围绕着一股死气,让人不敢直视,以至于程朗月现在回想起来,完全记不起祁夏的模样,除了那一双黑沉的、阴鸷的眼睛。
    而现在的祁夏,平静得像是睡着了一般,鼻梁高挺,嘴唇偏厚,但唇形非常漂亮,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总的来说,是现在很受女孩子们欢迎的、邻家可爱弟弟的长相,怎么着也和阴鸷之类的词语搭不上边。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床上的祁夏突然皱了皱眉,随即像是陷入恐怖的梦魇一般,脸上的五官开始紧张变形,身子也在剧烈抖动着。
    你怎么了?祁夏?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祁夏?程朗月紧张地守在床边。
    然而祁夏完全听不到他的呼唤,祁夏一边迷迷糊糊地喊着别别过来,一边挣扎越来越剧烈,全身上下溢满了害怕与惊恐。
    输液的药水开始回退,程朗月不得不摁住他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祁夏!
    祁夏似乎听到有什么人在叫自己,但他听不真切,他也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听,他的灵魂、他的大脑,都被恐惧裹挟了。
    祁夏正身处昏暗的小阁楼,面前窗户大开,刚好框住皎洁的满月。
    狂风呼啸着,吹得古老的黑色窗帘猎猎作响。
    咯吱、哒哒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靠近。
    祁夏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地盯着那扇窗户,天知道,这扇窗户他已经关过整整三次了,每次不等他回过头,那扇窗户就会莫名其妙被打开。
    明明什么人也没有,插栓却发出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一团手掌似的黑影搭上了窗户边缘,发出卡擦一声怪响。
    这道声音仿佛是什么预告,瞬间掀翻了祁夏心底的侥幸,脑子里的迷雾终于散开,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件事:
    必须离开这里!
    否则他会死的!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来这里的!
    快跑!快点离开这里!
    祁夏扑到门边,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已经被关上了,任凭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那门不堪重负似的咯吱乱响,却丝毫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狂风越来越放肆,好像要把房间里的家具都掀起来。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中,祁夏却能清晰地分辨出那一道催命一般的、不断逼近的怪响。
    那个东西翻过窗户,落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仿佛学生时代站在50米起跑线时,裁判开枪时发出的声音,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堪比冲刺时的强大力量猛地拉开了门!
    几乎是同时,身后安静了下来,风也弱了,轻轻撩拨窗帘发出呼呼的声音。
    祁夏僵硬地回过头,身后空无一物,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什么东西滴在他的脸上,带来诡异的黏湿触感。
    心中有一道声音不断警告着他:不要抬头看,就这样向前走,向前走,离开这个地方。
    另一道桀骜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抬头看?
    两道声音还在脑中天人交战,祁夏缓缓抬起了头这只是感觉到上面有东西下意识的反应,他的大脑还没有评判出胜负,身体便根据潜意识自主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