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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咏思谨慎些,摇头道:“李怀瑾若是有这打算,朔宗老祖就在玉溪峰,怎么不见他去拜访?”
“真人的意思是……”旁人仔细琢磨,很快琢磨出其中的深意。
朔宗老祖是御灵宗真正的掌权人,又曾对李怀瑾有一点照拂之恩,照理说李怀瑾若是有意与御灵宗重修旧好,对这位师叔祖稍微热情一些,旁人一点闲话都说不出口。
但他却连这点功夫都不愿意做,明摆着着是要与御灵宗划清界限了。
看朔宗老祖在太初门一直闭门不出的样子,怕也是因为明白他们与李怀瑾的关系不可修复,便不去花这个功夫、费这份人情了。
武咏思与散修盟盟主为连襟,也是有道侣之人,观察里面的道道,看得自然比这没有结侣的金丹要透彻。
他干脆说明白:“别看李怀瑾好像比韩老祖好相处,实则是个有傲骨之人,寻常道侣都有个强势弱势之分,但你何曾见过他在韩老祖面前示弱过?若他不想亲近御灵宗,我们也不能自作聪明、轻举妄动,免得丢了彼此建立的好感,前功尽弃。”
这世上不乏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御灵宗那位安戈真人就是这样圆滑的人。
但看似左右逢源,其实也容易左右不是人,他们既然有昊炎老祖和李怀瑾这条稳妥路子,何必再看御灵宗的脸色。
御灵宗有化神修士,他们散修盟也有,如今能够执掌论道大会的门派里,太初门占第一,他们散修盟想要这第二的位置,迟早会与御灵宗一争高下的,也不在乎这时候走动不走动了。
“更何况,他们御灵宗会不会留下来等结侣大典,还说不准呢。”
武咏思说完便开始回想他在总舵见过的宝贝,总要挑两件合适的好物,来做这锦上添花之事。
……
事实证明,咏思真人一向长袖善舞,还是极有先见之明的。
太初门财大气粗,别说留客人多一个月,便是再留一年,也是开销得起的。
大多数道门的修士选择在论道大会之后留在太初门,一方面是等待观礼,一方面也利用这个机会继续交好太初门和其它门派。
但这里面也有例外,御灵宗的朔宗老祖便在论道大会结束不久,向景鸿老祖和太初门掌门苏信芳辞行了。
等李怀瑾得到消息赶往主峰,只来得及为他送行。
然而朔宗老祖并未对李怀瑾多说什么,就独自返回始丰山,并且与他之前所说一致,回去后便开始闭关了。
朔宗老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有人却因此忿忿不平。
“你与韩宁结侣这样的大事,他身为御灵宗长辈,竟是连这一个月都不愿等,实在薄情。”
楚昊炎当然不希望有人在李怀瑾面前充什么长辈、对他爱子指手画脚,但朔宗老祖不愿做这慈爱长辈了,护短的他却难免生起气来。
李怀瑾也有些失望,但面对楚昊炎,还是出言安抚他道:“如果坐不了主位,朔宗老祖何必留下来?”
韩宁乃太初门的掌峰,商河韩氏不能为其做主,到时候观礼之席的主位,自然由韩老祖的师叔祖景鸿老祖和太初门掌门苏信芳来坐。
相比于韩老祖那边,李怀瑾这边可复杂多了。
若是看父亲这边,昊炎老祖能坐主位,毋庸置疑;可若是看宗门,李怀瑾毕竟是御灵宗弟子,而且还姓李,所以朔宗老祖若是参加他们的结侣大典,也该坐主位才是。
按照惯例,主位一边有数个不等,通常是由结侣双方的父母或宗门、族中的长辈所占。
景鸿老祖和信芳真人自然可同边而坐,而且好分主次,但昊炎老祖和朔宗老祖同坐,这主次之分便分得困难了。
因为这样一来,不仅要让堂堂化神后期的朔宗老祖与新晋的昊炎老祖争上一争,还未必能够争得过。
到时候整个九州的人都能看出来,李怀瑾亲昊炎老祖而疏远御灵宗,那对御灵宗来说才是奇耻大辱。
李怀瑾觉得,若他是师叔,此刻以闭关为由回到宗门,虽然显得薄凉,但也解决了不少麻烦。
至少朔宗老祖不在,潭石算不得李怀瑾的长辈,御灵宗其他人更没有资格坐这主位,昊炎老祖一枝独秀,一个人坐在这主位上,便是毫无异议的事了。
昊炎老祖一听便明白了李怀瑾的意思,心里顿时舒服了些,但转念又抱怨:“他若是真想给你长脸,我让这一个位置给他又如何?”
昭华给儿子取名,用的是李姓,而且也用了李氏的序齿,证明她心里还是依恋御灵宗的。
所以认了李怀瑾为子后,楚昊炎从未想过要给儿子改姓,甚至觉得怀瑾跟母亲姓,对他们父子都算一个念想。
能有朔宗老祖代表御灵宗,多少给李怀瑾的结侣大典添了光彩,若是为了这一点,让楚昊炎委屈一点,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惜,朔宗老祖没给他这个机会受这份委屈,楚昊炎自己不委屈了,却心疼起儿子来。
李怀瑾闻言,心中一暖:“我不需要朔宗老祖来为长什么脸,有你们观礼,便已足够。”
对他和韩宁来说,重要的人能参加他们的结侣大典,已经足够叫人高兴了,李怀瑾不指望能够得到天下所有修士的祝福,自然也不在乎朔宗老祖是不是在场。羽×兮×读×嘉。
李怀瑾想到这里,便对楚昊炎道:“朔宗老祖既然已经离开太初门,我和韩宁商量了一下,准备去将白狼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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