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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拉住正要转身的庄清月,小声道:“没事,不必叫阿怜了。”
说完,他起身去桌案后的架子上翻出来上回胡大夫给他裹伤后留在这里的小药箱。
“既然伤口是因为阿月扯到的,那便劳烦阿月帮我重新裹上吧。”
他将药箱放在桌案上,语调轻松。
庄清月犹豫着看他一眼:“我来么?”
萧凌风点头。
换个药重新缠个纱布而已,也不必要什么了不得的医术,庄清月完全做得来。
最主要的是,让这人动手帮他重新换药,应当是能减轻几分他心里的自责吧?
果然,就见庄清月眼睛亮了亮。
萧凌风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随即利落地解开衣衫,将腰腹间的伤口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来。
猝然出现在眼前的画面,让庄清月一张脸瞬间热意攀升变得绯红。
他迅速低头,伸手去够桌案上的药箱,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解开被血浸透的绷带,那道狰狞的刀口出现在庄清月眼前,叫他眼皮一跳,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消散了。
他手下一顿,视线扫向他腰侧那道因他而受的箭伤,见那伤口已经开始好转结痂,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些。
“怎么了?”
察觉到他动作忽然停下,萧凌风抬头看向他,眼神不解。
庄清月没说话,低头拿出药瓶,用小药匙取了药粉后均匀细致地洒在他腰腹间的那道刀口上。药粉止血效果极好,很快便不再有血渗出。
庄清月松了口气,伸手取过干净的纱布绷带。
只是这回,拿着纱布绷带的庄清月有些犯了难。
萧凌风那道伤口横贯小腹,要好好给他包扎伤口,绷带便势必要从他背后绕过。
想到方才萧凌风对他肢体触碰的躲闪和抵触,庄清月有些犹豫。
萧凌风倒是全忘了自己方才是怎么挣扎抽手,怎么一惊一乍的了。
他大张着双臂,看向拿着纱布和绷带迟迟不动手的庄清月,疑惑地问了一句:
“怎么不动手了,是不会吗?”
说完,他想了想,觉得庄清月这无双公子当得久了,恐怕真的没怎么动手伺候过别人,说不会也不是说不通。
他大发善心,决定把这项手艺传授给庄清月。
于是,他收回大张着的手臂,低头拿住庄清月手里的纱布覆在自己的伤口处,而后拉过庄清月一只手按住纱布。
“按着。”他道。
在庄清月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扯开那卷绷带递到庄清月另一只手里,然后拽着他那只手往自己后腰绕了过去。
“从背后绕过来,多绕几圈,再打个结就完事了。”他看着庄清月,眼神鼓励,“就这样,很简单的。”
庄清月被迫俯身靠近他,保持一个半拥抱住他的姿势,眼神里情绪十分复杂。
是很简单,简单到根本用不着教好吗?
但是,不好南风的这位萧王爷,真的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劲吗?
萧凌风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劲。
他催促道:“快点吧庄军师,一直敞着衣裳还怪冷的呢。”
庄清月无语。好家伙您还知道冷呢。前几天在军医所敞着衣襟耍流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冷了呢?
虽然心里翻着白眼,但既然萧凌风又不介意不抗拒了,那庄清月也没什么好矫情犹豫的了。
如萧凌风所愿,他就着那个俯身的姿势,让萧凌风自己按着伤口处垫着的纱布,自己一手环过他的腰从后腰递过绷带,另一手同样伸到他腰后去接。
将那个拥抱的姿势做得实实在在。
萧凌风十分配合地仰着下巴配合他的动作。然而,绷带缠了两圈之后,萧凌风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一缕发丝从庄清月脸侧垂下,在他身前晃荡。时不时地,就要随着庄清月的动作蹭上他肩膀。
明明是凉凉的发丝,蹭到他身上时却像点起火了似的,带着热意让他一路从肩颈痒到心口。
他闭了闭眼,竭力忽略掉身上这点异样的感觉,垂下视线假意观察庄清月给绷带打结的动作。
庄清月正垂着头在他腰侧小心地动作。
微带着凉意的指尖无意中碰上他腰侧的皮肤,哪缕痒意便又从心口窜到了被触碰的地方,叫萧凌风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庄清月动作一顿:“怎么了?是我手重了?”
“不是,是有点凉,冰着了。”他赶紧道。
对于自己的身体反应,萧凌风有些难以启齿。而且,他也绝不会向着庄清月承认方才自己心里一闪而过的那一丝惊悸。
我们是生死过命的兄弟。
他在心里对着自己强调。
换药结束。庄清月抬头,就见萧凌风看着前方虚空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喂。王爷。”他伸手在萧凌风眼前晃了晃,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好了。”他朝着新缠好绑好的绷带抬了抬下巴,神色终于变得轻松起来。
“噢,好。多谢了。”萧凌风回过神,避过庄清月的视线开始慌忙系衣带。
总算是知道好好穿衣裳了。庄清月脸上惊讶一瞬,随即满意点头。
“等等。”他喊住萧凌风,“换件干净的吧。”
萧凌风便又匆匆绕过屏风到里间去换了干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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