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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颤动着,热意顺着眼尾蔓延,很快,庄清月便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开始发烫,甚至连后背都隐约泛起一阵潮意。
不能再这样了。
庄清月想,再多挨着萧凌风片刻,他恐怕就要直接燃起来了。
萧凌风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察觉到庄清月手腕挣动的那一刻,他本能地想将手握紧,想把人紧紧禁锢在怀里,却在看到庄清月泛起水雾的眼睛时有了片刻的失神。
让庄清月轻易便挣脱了。
还来不及伸手拉住他,那道白色身影便三步并作两步绕过了屏风,消失在他眼前。
萧凌风怔神片刻,忽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等他收拾完自己进到里间时,庄清月已经背对着他整个儿埋进了被子里,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没透出来。
吹熄烛火,他躺回自己另一边的床榻上,侧对着庄清月的方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的倔强背影。
想说点什么,却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半晌,他伸手抚上自己胸口。那里,是他从方才的亲吻开始就一直砰砰砰跳个不停的,那颗不太安分的心。
心如擂鼓,大抵如此。
黑暗里,庄清月憋着一口气,放轻呼吸后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
等听到萧凌风窸窸窣窣躺上床的声音后,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放松,一道存在感十足的视线便投射过来,牢牢钉在他身上,简直叫他如芒在背。
捏着被角的手更用力了几分,庄清月抿着唇,一张脸上热意蒸腾,分不清楚是因为被子太暖不透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庄清月的被子悄悄掀起了一条缝,他无声地打了个哈欠,随即陷入沉沉的梦里。
听着对面终于变得清浅绵长的呼吸,萧凌风弯了弯嘴角,也终于闭上了眼睛。
江俞声的给的消息很及时。
算算日子,给庞将军追封的圣旨再有不到半月就能到朔阳城了。
若皇帝真的要下旨召萧凌风回京,旨意应当是要一起送来的。
好在这几日里军中无甚大事,萧凌风有足够的精力来为回京这事儿做好打算。
头号要紧的事情,是要养好身上的伤。
他这具身体常年习武,又是在战场上受惯了伤的,因此比普通人更经得住折腾。
身上的箭伤和刀伤,养了这么几日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麻烦的是庄清月。
庄清月虽也从小习武,但不知怎么的身子骨就是要更弱一点。
况且,他从前被先生当做继承人培养,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又在尚书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的无双公子,不知不觉就被养成了一副娇气的身子,生个病受个伤便总也不见好。
于是这几日里,萧凌风得了空的时候,除了盯着他的外伤之外,还要按着庄清月狂喝补药,恨不得让阿怜把千金丹方集里庄清月能用得上的好东西都给研制出来。
庄清月每日要被盯着喝三大碗调理身子的汤药,整个人口舌发苦食欲不振,看上去比不喝药的时候更加萎靡不振。
萧凌风虽然也看得心疼,但一想到如今皇城里涌动着的暗潮,他就不得不狠下心,去做了那个逼他喝药的「恶人」。
这一日,萧凌风早上在校场与靖北军的士兵们练过几场后,按惯例回来督促庄清月喝药。
一进帐子,果然发现里面安静得很,气氛颇有些沉闷。然而萧凌风眉头都没多动一下,表示对此见怪不怪。
帐子里,刚用完早饭的庄清月手撑着脸,盯着面前的药碗愁眉不展,他身边,阿怜欲言又止。
等看到萧王爷来了,阿怜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而后万分识趣地退了出去。
如今伺候公子喝药是越来越难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劝过两回,后面发现她一劝公子就黑脸,便也不敢再多话了。好在没过几天,阿怜就回过味儿来了。
从前若是真有必要,他家公子喝药从无怨言,怎么如今到了靖北军里,在萧王爷眼皮子底下,就开始磨磨唧唧了呢?
她退出去后,萧凌风坐到了庄清月身边。
“怎么,又不喝药?”萧凌风学着他的动作撑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几日,庄清月为了逃脱喝药这等「酷刑」,简直什么手段都使尽了。
萧凌风想起面前这人前几回作的妖,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期待。
所以,今天又是什么新花样呢?
想着想着,萧凌风看着庄清月那双略微带了点粉色的唇,不自觉地就有些走神了。
但下一刻,两声清脆的敲击声又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收回视线,他对面的庄清月伸手在那只瓷白的药碗上敲了敲,手指修长匀净,指尖还带着一点粉色,搭在雪白的药碗边缘,怎么看怎么好看。
庄清月端着药碗,眉间带着两分愁绪。
“药凉了。”萧凌风听见他说。
萧凌风哦了一声,伸手扶上药碗,用内力将汤药暖热后,往他面前又推过去半寸的距离。
他看着庄清月,似笑非笑道:“现在热了。”
庄清月眼中的不怀好意一闪而过,他手指微动,轻轻巧巧地就将萧凌风手腕勾住。
萧凌风挑眉看着他,任由他做着这些黏黏糊糊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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