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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的早起让他有些疲倦,不知道是不是梦中成熟这事有些太过突然,他有点难以面对三枝。
三枝还在愧疚自己尿床的事情呢,不敢叫他, 蹑手蹑脚地起床去了卫生间。
钟琤竖着耳朵听他动静, 没有声音, 片刻后响起冲水的声音。
三枝又回到床上, 躺在那里, 自言自语道:“没有尿。”
钟琤捂紧耳朵,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三枝看到了,双手压在脑后,轻声咕哝道:“我昨天睡觉就没有想尿尿。”
钟琤不理他。
三枝“哼”了一声,有些不满:“不止三枝一个人会尿床。”
钟琤:“……没人说你尿床。”
“哥,”见钟琤终于理他,三枝喜笑颜开,凑上去说:“你尿我身上了,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小傻子!
钟琤睡不下去了,张牙舞爪地把薄被子从身上拽下去,眉头一皱:“那不是尿床。”
“起来,带你去跑步。”他不肯多说别的,见三枝乖乖从床上下来,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明明是见惯了的场景,这会突然多了些难以言表的别扭。
钟琤扭过脸,不去看他。蓝色的窗帘被风吹的鼓动,对面的楼和这里还有些距离,可他还是走上前去,把帘子拉上。
硬着喉咙吩咐:“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随便脱衣服,换衣服记得拉窗帘。”
三枝刚提上运动裤,正往身上套上衣,少年单薄的胸膛,白的发光,有些阴暗的室内好像蒙上一层萤辉。
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丝毫没注意到钟琤和平时不同的反应。
客厅桌子上放了张五十元的纸币,把钱装口袋里,换好鞋子,他们出门的时候不过六点半,和平时上学时起的时间差不多。
钟琤揉了揉有些困顿的眼睛,他最近特别嗜睡,夜里有时候小腿还会抽筋。
去公园里晨跑半小时,回家路上吃了馄饨和小笼包,回去之后还是犯困,钟琤打开电视让三枝看,自己回房继续睡回笼觉。
一觉睡到将近十点,他醒来时没听到外面电视机的声音,一摸身边,三枝四仰八叉地睡的正香。
钟琤看了他一会儿,才起床去翻冰箱,准备中午在家里做着吃。
谁知道他刚淘好米,齐北焉就来了,让他俩去家里吃饭。
钟琤只好把三枝叫醒,去齐北焉家里吃过饭,下午他们三个一起去新华书店看书,看到肚子饿了,就去附近的商场买东西吃,吃完又接着回去看。
齐北焉最近爱上看网游小说,痴迷不已,求他爸求了好久,家里准备他中考考前三就给他安个电脑在家里。
晚上回去,家里依旧没人。钟琤拒绝了在齐北焉家里吃饭,回去下了面条,钟美良打来电话,说他们临时要去隔壁县处理一批订单,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
自从家里的服装厂生意越做越大,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
钟琤已经习惯了,三枝盘着腿坐沙发上按电视玩,他从后面揉了揉三枝的头发:“今天晚上不写作业,再玩会儿,明天写作业。”
三枝“噢”了一声,钟琤回房间收拾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又进了房间,这次在里面好久都没出来,三枝还等着他一起来看电影呢,李小龙的武打片,他们两个都很喜欢看。
他趿着拖鞋,探着头去看钟琤在干嘛。
钟琤正在把合并一起的床分开,原本三枝的小床是和他的床靠在一起的,拼成一张大床,三枝睡觉不老实,总是踢被子,有时候自己被子没了,他卷着卷着就跑到钟琤的被窝里。
“你干嘛?”三枝啪嗒啪嗒跑过去,抢下他正在整理的床单,声音里满是委屈。
他丢下床单,又气呼呼地去推床,想要把两张床合在一起。
钟琤有些无奈,用脚挡着不让他推,“三枝,你都长大了,该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了。”
“我不要。”三枝拒绝的十分干脆。
没办法推床,他就跑到钟琤身边,抱住他,像小时候那样撒娇:“我不要和你分开。”
钟琤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自作聪明地又加了一句:“我也不怪你尿我身上。”说完,悄悄抬眼看钟琤,小声道:“我都没告诉别人。”
钟琤气极,败坏把他脸推一边去,“我那不叫尿床!”
脸都被推变形了,三枝还是不肯松开他,像个树袋鼠一样挂他身上,一幅我是过来人的表情,点头,道:“我知道,我们不要分开。”
“不行,必须要分。”
“为什么!”三枝这声问的,十分委屈。
他想不明白,怎么就要分开睡了。
钟琤有些无奈,让他看,两张床之间的缝隙不过两个手掌宽,“还在一个房间睡,就是稍微离开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行!”三枝霸道地抱住他,又撒娇道:“我不要和哥分开睡,我害怕。”
身体被环抱的很紧,钟琤本来就动摇的心更加不坚定了,他为难地皱眉。
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一起睡可以,但要穿衣服。”
“好。”
“换衣服要避开人,要拉窗帘。”
“好,哥也不行吗?”
“不行,不可以。”
三枝撅着嘴巴,“知道了。 ”然后喜笑颜开,把钟琤从床中间拽出来,努力把两张床推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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