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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太拍了拍手,嫌恶地吹了一口,好似方才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嗤笑一声:“求人办事到最后反咬人一口,幸亏事没成,要不然我们到时候得多亏。各位以后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遇上这种人当心连骨头都不剩。今儿谢大伙了,热闹看完了散了吧。”
    曾同摸着下巴说:“虽说她那个老公太差劲,不值得她这么维护,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才厉害。原来她是那人的妈,真是什么根出什么苗。”
    张野喝了口茶:“你刚来A市,再过阵子就知道了,此人……‘妙不可言’。”
    曾桥见张野连抬眼看爷爷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站起身走过去,一脸不悦地说:“爷爷,您怎么又和他搅和在一起?您和谁来往不该是我们管的,但是您好歹为曾家想想。曾家这几年开的项目无数,想借着这股风发发财的人不在少数,人家借着曾家的名声把事办成了,到时候我爸和哥还得还人人情。这些您难道不清楚吗?”
    曾桥说着轻蔑地看向还在安慰人的赵荣,低沉且漫不经心的声音中却带着戳人心的冰冷:“今天他把您叫到这里来,何尝不是想拿曾家压人,给他自己讨一道保险。赵荣,你还真把我们当什么都看不明白的瞎子吗?”
    姚太太一行人已经离开,罗老板在经过赵荣母子俩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当初谁签的合同我认谁,无端端地惹骚气,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记得将先前欠的和后面几个月的租金准备好洞中仙,我罗家是做正经买卖的,不是搞慈善的,还能让你们赊欠,不然我们法院见。”
    赵荣扶着陈岚肩膀的手猛地握紧,青筋暴起,唇角抿得紧紧地,而本该得意的他却被这么多双眼睛打量着,他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曾桥那露骨的讽刺与他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好像不过眨眼间,他的世界便从一帆风顺变成了困难重重。
    他无比艰难地转身看向曾老爷子,拼尽全部力气扯出一抹笑:“对不起,今天让您见笑了,这是误会,我妈……我先带她去看医生,改天我再去拜访您。”
    曾老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只是负在身后的那双手握了握又松开。他是欣赏奋力出头的人,但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被人利用,年轻人有冲劲,但是心眼别太多了。尤其是被自己的亲孙子给一口戳破,对他这个爱面子的老人家来说也是折磨,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你堂哥在哪儿?”
    曾桥往张野的方向看了一眼,曾老爷子也顺着视线看过去,一眼看到当中那个和大儿子长得什么像的年轻人,原先的云淡风轻被打破,他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往前走。那小子决绝,几十年都不和自己来往,转眼的功夫孩子都这么大了,像,真的太像了。
    张野吃了不少,这会儿肚子里已经放不下东西了,他垂着眼帘,即便不看也能感觉到那股经历过岁月洗礼沉淀下来的厚重气场,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他还真没有打算让曾老爷子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不过曾桥的这个安排倒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对于固执的人来说,你不管在他耳边念几百年的经他也不会搭理你。这一次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四散开来,即便曾老爷子不想相信但事实胜于雄辩,这层信任的盔甲迟早要被砸碎。
    曾同和赵荣是死对头,从曾桥那里张野知道曾老爷子心里对大儿子是满满的愧疚,只是因为自己是长辈所以没办法低头,如果他要是知道自己与赵荣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伤亲孙子的心,不知当初的那些话还能不能坦然的说出口。
    张野瞬间觉得有些无力,人的一辈子本应该精彩温暖,可看他两世都在做什么?第一世天真冒傻气,第二世无形中也把自己练成了会算计的大佬,哪怕再和曾老爷子不对付,那人也是曾桥的长辈,看在曾桥的面子上也应该收敛下自己的脾气,但是事实呢,他还真是不怕死的把这位老人给拉进了自己的局里。
    虽然说小说世界,每个被冠以姓名的人都必须发挥自己的作用,但与张野来说也太累了些,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好像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而真正和自己生活有关的事情能想起来的却少之又少。如今他也到了承担责任的时候了,照顾老人,为自己往后的人生做规划,如此清算一番,赵荣母子俩算什么?也是时候把他们彻底从人生中踢出去了。
    曾老爷子这几年总是躲在暗处看着自己的儿子,尤其是对这个一天都没抱过的大孙子更是满满的愧疚,坐下来双手放在腿上有点紧张地搓搓手,声音中有些不稳;“孩子,你多大了,叫什么呀?你认得我吗?”
    这种尴尬地开场方式让一边的庄严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闭上了,他们那个圈子没人不知道曾老爷子有个离家出走的大儿子,只是没想到自己身边坐着的就会是……
    曾同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老人是谁,他们一家人虽然不和爷爷来往,但是在爸爸的书房里放着一张全家福,眼前的老爷子比起上面虽然头发白了些,瘦了些,但那股气质还是一样的。
    曾同知道张野和曾桥的关系,只觉得同姓曾是缘分,没想到彼此还有这等关系。他或多或少也知道老爷子帮着外人来拆散他们的事,所以这会儿对老人家难有什么好印象,只是客气地说了句:“您好,我叫曾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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