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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秋芸眼睛红红的,想来还在为父亲的事情伤心。
薛庄知道此时安慰她,怕是更惹她伤心,只得什么都不说,劝她先吃东西要紧。
等薛秋芸好好吃了一顿,休息了一夜,薛庄再在第二天问她:“叔父的后事……都妥当了?”
“嗯。都妥当了。此外……”
薛秋芸神情严肃,“北境军有部分回了北境,还有一部分留守帝都。飞羽军和黑羽军也都在。但现在群龙无首。没有一个发号施令的人。这一回,陛下临阵掉了两队人走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对此颇有微词。但他们都很敬佩你。说你要是愿意回去当率领他们的大将军,甚至……”
甚至……自立为王吗?
薛庄立刻明白薛秋芸的意思,道:“不可。经此一战,夏国死了太多人,百姓已吃了太多苦。如若那般,夏国就会分裂,又要恶战要打。受苦受难的都是百姓。”
“我知道了。那后面……难道什么都不做,等祝冠宇的指示?”薛秋芸问。
“鸦九剑有些问题,我要找个地方存放它。”薛庄道,“等这事一了结,我先去帝都拜祭叔父。到时候……也与飞羽军他们见一面,再议后事吧。”
“行。那我陪你。只是这存剑的地方……”薛秋芸不由道,“什么地方合适呢?”
薛庄道:“我琢磨着,找个寺庙,或者道观一类的最好。鸦九跟着我染了太多血,有杀意,或许需要借助寺庙的力量予以净化。”
一旁,长莺倒是开了口:“小将军,江南一带我熟悉的。你该问我。”
“对。一时竟忘了,你小时候长在这边。”薛庄问她,“你有什么建议吗?”
长莺道:“我和长云寺的住持挺熟的,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只不过,离开家乡太久,不知道那个住持还在不在,又肯不肯做这事。这样吧,我先去问问。薛姐姐一直为薛徕将军的事情操劳,你们陪她休息休息。我去去就回。”
“如此,有劳了。”薛庄道。
“无妨。”长莺招招手,下楼去马厩取了马,英姿飒爽的,很快就没了踪影。
席南看了长莺一眼,再问薛庄:“对了,一直没问过,如何认识长莺的?”
薛庄道:“她本是江南人,八岁那年,母亲带着她改嫁到聊城。她母亲遇人不淑,被改嫁后的丈夫活活打死了。偏生那男人在当地颇有些权势,长莺状告衙门无用,便跑去将军府门口跪下,求父亲主持公道。父亲为她做了主,后来见她无处可去,就安排进府上当我的侍女了。”
“原来如此。我说她瞧着和聊城其余人长得不一样,温婉了些,原来是江南人。”
席南说完这话,见薛庄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薛庄眉梢一挑。“没什么。只是……原来你果然都注意姑娘去了。”
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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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长莺回来了。
她顾不得满头大汗,就找到了薛庄和席南,道:“寺庙还在的。不过住持出门了,大概后日回。我们休息两日,再去拜访,如何?”
薛庄点头:“好。有劳。”
“哪里,都是应该的。”长莺作了个揖,“那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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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换客栈休息了两日,一众人由长莺领着,往长云寺的方向去了。
大概行了一个多时辰,长莺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物,道:“那便是长云寺。”
席南本以为长云寺颇为遥远,因为那日长莺快马加鞭,往返大概用了一整天。
但今次,居然不过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薛庄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他勒住马缰,让马停了下来,然后他侧眸看向长莺。“看来长云寺不远,怎么你上回去了那么久?”
席南瞥向薛庄,见他脸色极为严肃。
席南转瞬想到什么,心也不由一沉。
长莺微微愣了愣,然后道:“我七岁就跟母亲去聊城了,十几年没回来过了,这里变了许多,差点没认识路,找了许久。”
薛庄沉默了一会儿,再道:“我待你如亲妹妹一般,不仅是感慨你身世可怜,还因为你救过我。十四岁那年,我被几个潜入聊城的西蛮子抓住了,你来救我,与他们周旋许久,受了重伤,这才拖到父亲赶来。为此,我一直很感激你。可如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长莺没有说话。
薛庄再问她:“封山那时候,是你提前向陛下泄密,告诉我把家眷和亲信放在了哪处客栈?只是我很好奇,你既为内奸,为何没早告诉祝冠宇,我有替身一事?”
长莺仍是不答。
薛庄眯眼,望向前方的寺庙:“等我们入了那长云寺,会被团团包围,对么?你骗我们说住持两日才能回来。其实需要时间的不是住持。是先前那两队被调离的北境军,需要两日的时间,才能赶来此处,埋伏在这长云寺外。对么?”
薛庄话一落,长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那本埋伏在长云寺外等着薛庄他们进寺就把他们包围的北境军,以及先前被调离南湖行宫的大半禁军迈着整齐的步子出现。
祝冠宇骑着一匹白马,转瞬出现在人群之前,对着薛庄和席南道:“如今,你们虽没入寺庙,但也跑不掉了。”
第23章 朕为将军解战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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